当天下午1时多,赵磊风尘仆仆赶到湘省楼底市远郊的一个小镇。
他叫汤无双,今年才15岁,患先天姓小儿麻痹症,双腿无法直立行走。他并不是本地人,父母在他出生不久就遗弃了他,他十岁那年流浪到小镇。好心的街道干部带他做过检查,所以血液库中有他的血液样本。
在小镇边缘一间废弃的石屋内,赵磊见到了汤无双,他全身脏得如同乞丐,正饿得头晕眼花,躺在床上发着高烧。见到有人进入,可怜兮兮地开了口:“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赵磊鼻子有些发酸,赶紧拿出全部干粮,放到了枕边。汤无双饿狗似地,连饼干包装纸都来不及撕完,囫囵吞枣般大咬大嚼起来。
见他满脸通红,烧得不轻的样子,赵磊伸手摸向他的额头。
手,被汤无双不客气地打掉了:“不用摸,每次发烧都是49度8,医生都找不到病因,你难道比医生厉害?过两天自己就好。”
“什么?”赵磊震惊了,一般人发烧到41度,就有致命危险,汤无双竟然能耐如此高温?而且每次发烧都是同样热度?匪夷所思。
也许太久没人慷慨赠与了,汤无双显得热泪盈眶,朝赵磊不断作着揖:“这位哥哎,我三天没吃东西了,你若不来,晚上我就得饿毙。哥你是我救命恩人啊。”
环视周围,家徒四壁,连张轮椅都没有。屋角堆放着两条拐杖,边上被磨得油光发亮,诉说着汤无双依靠这它们行走谋生的悲惨经历。拐杖旁,是些塑料瓶、硬纸箱等,显示汤无双的所有生活来源,都靠捡破烂。
“无双,你为什么不去乞讨?”赵磊不由自主地问出这话,顿时有些后悔。
果然,汤无双摇了摇头:“大哥,我也是个人,得自食其力。对了,这位大哥,还没请教你尊姓大名呢。”
报上姓名,赵磊在脏兮兮的床边坐了下来:“无双,除了这不明原因的发烧,你还会些什么?”
汤无双突然抬起了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赵磊:“磊哥,我说我会飞,你相信吗?”
赵磊突然起身,朝后连退几步——24号精神病人画中会飞的人,难道是这小子?
“怎么飞?”赵磊狐疑地盯着他两条萎缩的腿,要是会飞,还会活得这么凄惨吗?
汤无双眼泪汪汪地低下了头:“没有人相信我会飞,只有我自己知道,有时候半夜里做梦,有个神秘人带着我就飞走了。在空中,她放开我,我自己也能飞。”
惊讶更甚,又出来个神秘人,会是谁?
“是个姐姐,长得很漂亮。”汤无双喃喃地说,“但是你不用问她是谁,因为她从来没开口跟我讲半句话,我也不知她从哪儿来,什么时候来。她想来时自己会来,不想来时半年也见不到她。”
赵磊掐掐人中,很痛,不是做梦:“无双,你仔细想想,身上还有什么跟常人不一样的地方?”
汤无双点了点头,有些犹豫:“还有件事,可是我没把握。以前我也告诉过别人,他们都说我是神经病。”
“是什么,快说!”赵磊的眼睛燃烧着希望。
“磊哥,你看好了啊。我需要集中意念。”汤无双说着,闭上双眼,小脸憋得通红,双手突然向前方推送而去,嘴里大喝一声,“暴冲力!”
什么情况也没发生。
汤无双羞涩地摇摇头:“磊哥,不太灵的。要想用它,它反而不出来的;没想到它时,它有时会突然出现,游魂似地。”
“是什么?”赵磊急了。
汤无双却没有直接告诉答案,指着侧前方五六米处一个瓶子:“磊哥,帮我摆正它,我再试试。”
赵磊虽然疑窦丛生,还是依言走上前去,将瓶子放到正对汤无双的位置,转过身,正想回到床前时,意外发生了。
他突然踩中了其中一条拐杖,身子一歪,趔趄着朝床上倒来,汤无双本能地抬起手,想来搀扶。
“砰!”床边小桌上一盏破台灯被碰翻,赵磊单手伸向桌沿,想扶住桌子稳住自己,哪料到正好按到台灯一根钢针上,锋利的钢针穿过他手掌下沿,鲜血直涌。
这一刻,汤无双的手抓到了赵磊胳臂,但他力气小,被带着倒向旁边,“噗”地一声,钢针穿透了他小臂。
一条细细的钢尖,像串羊肉串似地,将赵磊的手掌边和汤无双小臂串在了一块儿,汤无双的鲜血自高而下,迅速渗入了赵磊伤口中。
说时迟那时快,吃痛不过的汤无双,本能挥挥动小手,将胳膊从钢针从抽了出来。
一团芝麻粒大小、呈水滴状变化的暴冲气团,瞬间从汤无双手掌中涌出,像水滴揉皱了光线,晃动间便向正前方的瓶子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