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璃骁早些年征战辛苦,这些年为后青国又殚精竭虑,身子亏了不少,虽然一直在补,但若太过劳累,还是会引发旧疾。
她让御清晨赶紧亲自去抓药回来,她亲手熬来喂他喝。搬来浴桶,放进药材,让他泡上一会儿,放松紧绷的肌肉。
“你还要逞能熬夜。”渔嫣给他揉着头,心痛地念叨,“不让你打狐狸,你非打。夜里山风凉,你也不顾忌,就图快活……”
他一直昏睡着,也听不到她的声音。
她念了会儿,长长叹息,搬了张高凳过来,坐到他的脚头,抬起他的脚给他按脚底穴位。抬眼看他,浓睫紧合着,耳下有道不明显的疤,那是当年一箭射来时擦伤的。还有他的腿,他的腰,都有旧伤……
“甭回宫了,我们就这样走了好了。人家当皇帝风|流快活,你当皇帝,累得像牛像马。”她眼眶一红,啪啦啦地落起泪来。
“我也想风|流快活,你不让而已。”他醒了,听着她哭,坐起来拉她的手。
“又不是那种风||流。”渔嫣皱眉,在他的胸口结实的肌肉上拧。
“男人还能有哪种?”他好笑地问。
刚刚昏睡过的头,还裂痛得厉害。
“你这时候还笑什么笑!反正就是以后不许这么累了,让年轻人们去干活,拿着俸禄不做事,是来混饭吃的吗?”渔嫣快步走过去,抱住了他的肩,哽咽着说:“你是我的天,我的地,我的依靠……你不知道啊?我没和你顽笑……”
“嗯……”他抱住她柔软的身子,轻轻地拍她的背,心里暖暖的,胀胀的。
“我害怕了,真的。”渔嫣抱紧他的脖子,手臂都在微微地发抖。
“别怕。”御璃骁脑袋一偏,在她的脸上轻啄一下,“就是累了,睡会就好了,我这不是挺好的吗?”
“好什么好?吓得我们人仰马翻!”渔嫣又哭了,抡着小拳头在他的肩上捶。
“喂,打疼了……”
“你才不会疼。”
渔嫣一用力,在他的肩上用力给了一下,他正转过身来看,这一拳就打到了他的胸口上……咚——
御璃骁痛得一声闷哼,头都埋了下去。
“你这是锄地?”
“对不起。”渔嫣脸又白了,赶紧勾下头去看,小手从他的身上滑过,小声叹道:“骁哥哥,现在是我照顾你了呢。”
“你这算什么照顾?”御璃骁黑着脸,把她的小手抛开,如今她力气大得很,这一拳下来,跟敲鼓似的,捶得骨头都要断了。
窗外有鹰尖啸,渔嫣过去摔开窗子,黑鹰扑扇翅膀落下来。鹰羽上缚着只有极重大的事情才有的红丝带。
御璃骁脸色一沉,渔嫣立刻抓过了鹰,从鹰脚上取下了密信递到他手上。若是朝中的事,她是不会先看的,他让她看,她才会给他出出主意。
御璃骁快速扫过上面的字,脸色大变,“公主出事了。”
“什么?”渔嫣脑子里嗡地一炸,伸手就去夺信。
“公主说要去草原看铃铛,只带着两个小太监溜出宫,小太监的尸体在河里被人发现,公主不知所踪。”
御璃骁脸色铁青,公主一向任性,全是他宠成的坏脾气。但这丫头也贴心,只要在他身边,就会粘在他身边哪里也不去,一声一声叫爹爹,我最崇拜爹爹了,叫得人心都酥了,软了。
而且丫头特别有孝心,若他晚上看折子晚了,总会看到她突然出现在御书房外面,给他添茶,给他磨墨,或者缩在他身边睡。有一晚下大雨,她居然一个人撑着大伞,光着脚跑过来了,还从怀里拿出热腾腾的煮鸡蛋给他吃。
几个孩子之中,御璃骁最喜欢这丫头,捧在掌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若丫头想要天上的月亮,只怕现在天上已经没有月亮了,弄得渔嫣常常吃醋。
“回京。”他立刻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