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海杏听到敲门声,起身打开了房门,“是你!你怎么来了?”
“杏儿,是谁来了。”丁丰收看着堵着门口的丁海杏道。
“是银锁来了。”丁海杏挡着门,头也不回地说道。
“丁大伯是我。”郝银锁露头笑着打招呼道。
丁丰收蹬蹬几步走到门前,黑着脸毫不客气地说道,“你来干什么?滚蛋。”语气嘎嘣脆,对于郝家人的敌意毫不掩饰地展露出来。
章翠兰起身走过来看着丁丰收嗔怪道,“他爸,你看你,伸手不打笑脸人,银锁也没惹咱们。”
“怎么了?他笑容满面的,我就该笑脸相迎,他做梦!”丁丰收本来就窝了一肚子火无处撒,胸腔里聚集的怒意无处缓解,结果自己的老伴儿还帮着他老郝家的人说话,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这一辈子都不想见人们老郝家的任何人。”
来的时候郝银锁就知道,这种待遇很正常,所以一点儿也不恼,依然笑意盈盈地说道,“大伯,您看,您是生产大队的大队长,是咱杏花坡的父母官,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您得给我一个改过弥补郝家不义的机会,别跟小子我一般见识,无论如何……?”
丁丰收眉宇间闪过一抹不快,“小子你也别给我戴高帽,老子不吃这一套,要怨就怨你姓郝!错怪好人又如何,你们家咋对我闺女的,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不追究不代表老子怕你们家了,那是我闺女心善。”冷嘲热讽地看着道,“你们郝家是大官,我啥也不是。你们郝家攀了高枝,有城里人部队的大官做了靠山,我是老农民,我不会没脸没皮的高攀,这点尊严我还是有的。”指着大门外怒声道,“出去,你给我出去。”
郝银锁一脸难堪,嘴里苦涩地喊道,“大伯!”
章翠兰实在心中不忍,打着圆场道,“你这样子,那孩子脸面往哪儿放!”
丁丰收一双眼瞪的如铜铃道,“他的脸是脸?那我的脸面就是不脸面了,让他们老郝家拿到地上踩就行了!”视线看向郝银锁道,“你走不走!”看着无动于衷地他怒道,“你不走,我走。”
郝银锁赶紧伸手拦着他,抱着他,推着他,走进了病房内,将丁丰收摁到了椅子上好言好语道,“大伯、大伯您这是干什么?您坐这儿,您坐!”
“你干啥呀?银锁也给你说了那么多好话,你真是……”章翠兰数落他道。
“他居心不良!”丁丰收吹胡子瞪眼地看着郝银锁道,“你小子,今儿老子把话撂在这儿,我姑娘就是一辈子嫁不出去,也不会再进你们老郝家的门,你就死了那条心吧!”
“大伯,您先坐这儿消消气,等回家后,小子我提着酒亲自登门给您道歉。”郝银锁弯着腰殷勤地说道,直起身子,看看丁海杏和章翠兰道,“行,我先走了。”
章翠兰朝他点点头,郝银锁转身出了病房,并且把门带上。
郝银锁一走,章翠兰看着他道,“老头子,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可银锁这孩子没得罪你吧!俗话说:打人不打脸,你这样子迁怒谁受的了。”
“我就迁怒了,咋地!谁让他姓郝了,活该。”丁丰收虎目一瞪道,“你这个叛徒,蒲志高。”
“好了、好了,我们不要在为不相干的人吵了。”丁海杏赶紧充当起和事佬道,“爸、妈,我去打点儿热水,一会儿咱们吃饭的时候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