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再换二十七招,那郑三禽猛然喝道:“住手!”
秦无忌微微一愣,却是下意识收了手。
郑三禽吸了一口气,凝目望向秦无忌的胸膛,却只看到血肉模糊的伤口,没有丝毫怪异之处。
他虽然修行多年,但龙子饕餮却是前代传奇神物,别说是他,就是韩青囊恐怕也没见过。
如此不得要领,而自己的右拳确实被对方制住了。
郑三禽正皱眉想着,忽觉得身子一松,不由自主倒退了数步,右拳竟已自由了。
秦无忌长出一口气,身子还是不能动,只能举起双掌护在胸前,目视面前男子不语。
那郑三禽脸色渐渐黯淡下来,缓缓收起了拳头,转身查看了一下四名弟子的伤势,却都只是小伤,这才放心下来,他微微转身,黯然道:“罢了,算你过关了!”
这一下大出秦无忌意料之外,他情不自禁道:“怎么,你不打了?”
郑三禽一挥袖子:“某修为高过你一境三层,你又深受重伤,方才几招已算是我输了!”
他说罢目光凝视秦无忌,长叹一口气:“你已得五禽八法之精要,若不是丧心病狂之辈,入我推摩院中,岂不是一大美事!”
百草门推摩院一向势微,每年收入的弟子又是资质最差的,难得有一两个真正领悟推摩掌的弟子,郑三禽身为首座,时常为此叹息,眼见秦无忌的五禽八法如此精妙,又是如此年轻,确实是痛惜不已。
秦无忌微微一愣,感受到对方真诚的惋惜之意,不禁高声道:“五行洞之事,秦某从未承认过这些所谓的恶行,这本就是不白之冤,阁下若是不信,那我也没有办法。”他在百草门中吃了这些苦头,也不愿再以百草弟子自称。
郑三禽不为所动,冷声道:“人证物证俱在,贼子何必喊冤,你今日侥幸过了这五禽碎骨之劫,自还有其他三劫等着,就算你过了这四劫难!”他说着双掌一击:“吾也要亲自动手,为梁儿报仇!”
说罢郑三禽扶起弟子,走出五禽堂,那一直在石屋中的孙杏林直到这个时候才呼出一口气,但看向秦无忌的眼神更是恐惧不已。
不多时,便有几名金针院弟子抬着一个软兜走了进来,不由分说,便将秦无忌扔到了软兜上,抬了出去。
秦无忌有心反抗,但除了一双手,身体其余部位还是不能动,想要出手,又看到那李本草就站在一侧,便长叹一口气,任他们所为了。
软兜晃晃悠悠,不一会儿就出了推摩院,一路向东而去,此时已是星斗漫天之时,百草门渐渐安静下来,秦无忌身在软兜中,只见前方出现了六间木屋,却是来到金针院了。
这金针院里六间木屋按照上下左右前后布置,暗寓天地**之意,那最北方的屋子就建在一处山坡上,自是“**”中的上方了。而最南边的屋子却深陷一个坑洼之中,那便是“**”之下了。
秦无忌就被抬到了那坑洼的木屋中,他只看到那木屋上悬有一匾,上面绘着一支古怪的长针,却雕着“六毫针居”四个大字。
这木屋甚为狭长,就如一条走廊般,秦无忌被安放到最西角后,那几名弟子便退去,只留下了李本草一人。
李本草手指一点,一道青光如萤虫一般窜到了青灯之上,微光闪烁间,虽不能照亮整个屋子,却也有了些光明之意。
秦无忌蜷缩在软兜上,只盯着李本草不语。
那李本草也不说话,独自站在青灯之旁,双眉紧锁,似在想着一个极大的难题。
两人都不说话,只闻屋外虫鸣蚊叫,夜风露滚。
秦无忌渐渐有些不安起来,想到推摩院中的“五禽碎骨”已是如此厉害,那这金针院中的劫难自然更加狠毒了。
他如此想着,忍不住便开始打量起这间屋子来,狭长的屋子收拾的十分干净,唯有东边墙壁上镶着一只木柜,柜子上有一瓷盘,盘中金光闪烁,仔细看去,却是一根细长如毫的金针。
那金针虽然细如毫毛,但却纤长无比,在青灯之光照耀下,流动着金色的光彩。
“那是‘六毫针’!”李本草的声音幽幽传来:“百草金针共计六要,这屋中是六毫针,其余还有那‘一元针’,‘双梅针’,“三芒针”,‘四锋针’,‘五内针’。”
他一口气说到这里,眼神却愈发凝重,盯住了秦无忌的眸子。
秦无忌自然是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这位大长老为什么跟自己说这些,莫非是为了震慑自己?
他眼眸现出迷惑之意,那李本草却哼了一声:“阁下处心积虑,混入我百草门中,那五禽推摩掌都是如此精通,想必这‘金针六要’也不在话下了。”
这几句话更是听得秦无忌稀里糊涂,但“混入百草门中”却道出了他最担心的事情,顿时让他有些不安起来。
李本草神目如电,见秦无忌面露不豫之色,猛然起身而立,目视秦无忌缓缓道:“你果然是‘魔葫宗’派来的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