罄冉没有理他,大步向前走,可凤戈却不依不饶的撑着院门,挡在了面前,挤出一句话来。
“你做了什么!”
“你此刻的能力拦不住我,我不会伤害他,你们可以到绮梦山口我们用午膳的那个山洞找他。现在若想救你的同伴们,就快去吩咐让大家把屋中的火都灭掉,能动作的爬到高处去,别呆在屋子里。”
说罢,罄冉一把推开他,大步出了院子。大队的马儿也受到了影响,不少已经倒在了地上,呕吐,抽搐的亦有。
清风的情形倒还好些,将凤瑛放在清风的背上,罄冉牵着马快速离开了山谷。
她将凤瑛带到绮梦山口,安置在山洞中,检查了他的情景后,将氧气袋塞入他口中捏着鼻子,令他呼吸了几口,这才放下心来。脱下外套盖在他身上,又匆匆地生了堆火,这才离开。
出了山洞寻了块大石,罄冉用绳子捆绑后勒在清风背上,一拍马臀让它向东北面冲去。接着她却沿着山路向来路潜去,到天光微亮时,罄冉已安然将自己藏在了方才问话那处民家的地窖里。
地窖很冷,罄冉担心冻坏孩子,也不敢沉睡,只眯眼歇会儿,便起来打坐。如此循环,饿了便吃点东西,如此一呆便就是两日。
两日来,上面传来过大队离开的声音,另有一次罄冉听到隐约传来凤戈询问山民的声音,接着有兵勇搜查的喧嚣声,不过也只一会便恢复了平静。
自那次搜查后便再未有任何异动,天渐渐黑沉,带出来的糕点也不多了,罄冉觉得,是时候离开了。她早已想好,不能自青国北上,只能绕道苍岭,然后由战国转入旌国,其间留下点记号,应该很快就能联系上陆霜他们。
三日后,罄冉终于辗转来到了庆城。正午的阳光打在城门上,照着庆城巍峨坚实的城墙,让青石发出一片白光,一如往昔,庆城似并没有多少的变化。
罄冉早已换了装束,一身布衣,头上包着块褪色的方布巾,将长发挽成妇人的包髻。面上抹了层灰,长长的刘海一直遮住眼睛,手中的剑被土黄色的布层层包住,罄冉偶尔拿它当拐杖支撑下身体,估计也没有人会怀疑那里面包着一把宝剑。
另外她还用包将本就微微隆起的肚子垫高,十足的孕妇相。怕凤瑛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她会扮成这种样子。
庆城的街道依旧熙熙攘攘,几日赶路,罄冉不敢疏忽,路过两个小镇子根本就没敢多做停留。再加上在地窖的两日,她的身体已然严重亏损,若是以前到无所谓,现在她必须照顾好宝宝。
所以,今日她必须在庆城找个旅店好好休息下,最好能寻个药店抓些保胎药带着。
绕过一处街角,罄冉趁着无人注意缓缓走向墙边,摸出袖中石块在墙壁上刻了个符号,这才转过街道向一家酒楼走去。
前些日子在小院中养胎,罄冉时不时会和孩子说几句英语,心想这样对宝宝的语言接受能力和学习能力兴许会有好处。有两次陆霜听到便问起她,罄冉解释说是边远山民的土话,闲着无事还给她写了遍英文字母看,现在她在墙上留下的记号正是英文字母。
陆霜武功不凡,本就是蔺琦墨留下来照顾她的人员之一,罄冉相信她定然一直在和大家一起想法子救她。只要陆霜能发现她留下的记号,找到她只是时间问题。
入了酒楼,随意选了个清静的角落,罄冉要了几个清爽的菜,一份馒头,一份补气的汤。看着街上人来人往,酒楼中客朋满座,心里一阵轻松,然而待留意到楼中众人的谈话,她面上的笑容便越来越少了。
“你别说,这图吉人可真够阴险的,一面佯装向金州城移兵,做出攻城阵势,一面竟暗度陈仓冲过燕然关闯到了北云山!都说图吉人个大没脑,我看他们蛮懂策略嘛!”
“谁说不是啊!这次旌国可真是凶险,若是图吉人攻过北云山,这来的突然,不及阻挡,那可真是长驱直入,要遭大祸!”
“是啊,图吉人都是杀人不长眼的恶魔,只会抢东西杀汉子抓女人,听说去年他们袭击围城那次,连孩子都不放过,过车轮子高的男娃一律杀掉!”
“哎,我有个远房的亲戚,男人走商就死在了围城。这两年北边不安定,也不知战事会不会扩散到战国来。这好不容易和旌国的战事稍微缓了缓,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