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走到她身侧,伸手压下高高的花枝。蓅烟偏不理他,转身到另一株树。康熙难得好性子,道:“我何时得罪你了?生谁的气呢?”
蓅烟正眼都没瞧他,道:“你没有得罪我,我也不敢生气。”
雪花飘落在她的头发里,冷飕飕的化成冰水,打湿了刘海。康熙挑起她的下巴,道:“我送你的膏脂没用吗?脸上都冻坏了。内务府明明说…”
他的手指暖暖的,羞得蓅烟耳朵通红。
蓅烟道:“你倒说说,膏脂是从哪来的?翊坤宫的宫女说,这是内务府给主子娘娘们特制的,硬说我是偷的。”康熙取下帽子,给蓅烟戴上。
帽子也是暖暖的,蓅烟的耳朵越发红了。
蓅烟眼帘低垂,紧紧抱着罐子,道:“我不冷。”
康熙道:“你怎么不说是朋友送的?”他这智商,令蓅烟深感畏惧。蓅烟眉头一横,愠声道:“你猪啊,如果后宫女子与御前侍卫有所瓜葛,还送礼物,叫人知道了,怎么得了。”她举手拾花瓣上的雪花,康熙自觉的压下树枝。两人一唱一和,搭配很和谐。
蓅烟道:“你不用保护皇帝吗?”
康熙想了想,道:“皇帝有一帮子人护着,又不会飞走。”顿了顿,生怕惹人怀疑似的补充道:“皇帝在前面和平妃赏梅呢。听闻太皇太后下令浣衣局申时可休憩,你怎么总有事做?”
蓅烟见康熙满额雪水,从袖口中取了帕子给他,道:“上回我跟你说过,同我住一起的宫女楚研,她有个妹妹叫楚柔,在延禧宫奉茶,延禧宫的惠主子命她取几缸雪水存着。楚研怕楚柔受累,便让我帮着她取雪水。我也不是白帮忙,明天楚研会多洗两桶衣服。”
康熙终日国家大事,费脑费神,偶尔听蓅烟唠叨,很觉新奇。
忽的,从梅林里传来吵吵闹闹之声,康熙道:“我要走了。”说完,转身就闪进林子里,不等蓅烟反应,他又折了回来,道:“帽子给我。”蓅烟不知所谓,取下帽子递给他,道:“你等等。”她从荷包里掏出楚研给她的鸡蛋,道:“用开水泡一泡,等暖了再吃。”
康熙怔忡,半响方道:“我正好有点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