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乌雅氏怒道。更令她生气的是,蓅烟的衣裙竟与她如出一辙,只是发髻更简单素净些,一看便知是宫女。“她们冲撞了宜贵人,理应受罚!你算什么东西...”
蓅烟被康熙宠惯出了胆大包天,见若湘又要重新跪下去,便死死将她扶住,“你怎么冲撞她们了?还是她们故意要找你麻烦?”
若湘语气哽咽,“我...我急着去太和殿当差,没看见小主她们,不小心撞了中间那位小主...”又反过来劝蓅烟:“你别管我,是我行事鲁莽,该罚...”又压低声音说:“你快走,省得惹怒了她们,要送我和婉儿去慎刑司呢...”说着已然跪下往自己脸上甩巴掌。
蓅烟气急了,却丝毫没有办法,急得直掉眼泪。
宜贵人还想教训蓅烟,乌雅氏生怕被人发觉自己与蓅烟穿的是一样的袍子,忙道:“罢了,宜主子,咱们赶紧走吧,免得误了时辰。”
若湘直挺挺的跪着打了自己三十巴掌,待脸上全然没了知觉,才起身去太和殿。蓅烟被扰了兴致,连凑热闹都不想凑了,重新回到乾清宫睡懒觉。没料,康熙正好回西暖阁换吉服,在宫门口撞见蓅烟耷拉着脸,便问:“谁惹你了?”
两人并肩而走,蓅烟皱着眉道:“你刚娶的小老婆可真厉害,刚才在宫街上惩罚若湘、婉儿罚跪,还让她们自己打自己嘴巴子哩,气死我了。”
“奴才们做错了事,当然要惩罚,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康熙边说边跨步进屋,又朝孙国安道:“在外头候着。”
孙国安停步,看见皇帝伸出手,牵着蓅烟进了里殿。蓅烟一脸苦相的跟在康熙身后,屋中寂寂无声,空无一人。康熙坐到青玉大案后面,从小抽屉中拿出两罐膏脂,“给你。”
蓅烟趴在大案上,揭开蓝色玻璃小盖,用指尖挑了些许抹在手背,闻了闻,“是雏菊的香味儿,真好闻。”康熙见她欢喜的模样,便舒朗的笑了,“特地命人给你做的。整个大清朝,就这两小罐。”又眉梢一挑,“省得有人诬陷你是偷的。”
所谓偷,说的是前几年蓅烟在辛者库当差时,被语洲污蔑偷了膏脂一事。
蓅烟突然拿手往康熙脸上抹去,“这里都皴了。”她的手指细细滑滑,康熙忍不住就捉住了,接着顺势往身前一拉,吻在她的唇边。却也只是轻轻一吻便松开了,他事儿多,一大帮的妃子大臣在太和殿等着他呢。他欲要起身,蓅烟双手往他肩膀一压,撇嘴道:“不够,还要。”康熙愣住的片刻,蓅烟已经爬上玉案,她双膝跪着,居高临下捧起康熙的脸,满嘴口水的吻下去。康熙坐着坐着就坐不住了,他反攻为主,相吻着慢慢站起身,几乎把蓅烟半个身子挂在半空。姿势太累,蓅烟嘤嘤道:“抱我起来...腿麻了...”
康熙不肯离开甜美的滋味,唇齿交缠间,双手伸入蓅烟膝弯,把她整个人儿掳入怀里,抱着往里殿走。蓅烟想用双腿夹住他的腰,可身上穿的是袍子,裙子紧紧的,双腿根本打不开。两人吻得醉生梦死,你帮我解扣,我给你宽衣,很快就滚上了龙榻。
青天白日啊,明明是回来换衣裳去赴宴的啊,孙国安万万没想到会有此一遭,他听着里头没了说话声,以为蓅烟从后边小门去了,便急匆匆往里冲,想催一催皇帝,没想到才到门口,就看见两个不要脸的衣带松散衣衫半褪靠在窗边吻得叽咕作响。
“木瓜汤还在喝吗?”康熙手里揉着小小的“包子”。
蓅烟往康熙肩膀咬了一口,“你管我!”康熙使坏重重的一撞,蓅烟“啊”的一声大叫,半笑半哭道:“就要喝,我高兴!”
康熙乐道:“好好好,随你。”
云雨消散,蓅烟没了一丝力气,屁股都懒得挪一下。康熙自个穿上内衬,拿被子把蓅烟裹住了,才往外唤,“孙国安!”孙国安忙的应了,领着司衣宫女进殿,侍奉康熙穿戴。蓅烟懒懒的朝里睡着,发出轻微的鼾声。明黄的帷幕低垂,宫女们见女人的衣衫丢得满地都是,只以为是哪位后宫的主子,不敢多看,默默侍奉康熙梳头换衣,又蹑手蹑脚退下。
出了西暖阁,康熙方吩咐:“除了朕,谁也不许进暖阁,听见了吗?”
“遵旨。”
太和殿歌舞升平,皇后早已领着众妃嫔在宫街候驾。康熙面色极好,他微微颔首往众人身上扫了一眼,伸手扶住皇后,两人沿着深厚的红毯走向殿中的宝座。皇后此时大肚稍挺,已是十足的孕妇模样,她半靠着皇帝,眼睛里闪烁着满足与愉悦。日头渐盛,一道亮光刺入皇后眼眸,她含笑望去,看见康熙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银色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