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儿原本是过来给楚柔送果子,正巧撞见慕容妡与楚柔在廊下说话。她眼珠子一转,折身回到钟粹宫。乌雅氏近来懒懒的,躺在炕边看诗。慎儿跪在踏板上给乌雅氏捶腿,笑眯眯的说:“主子猜一猜,奴婢去给楚柔送果子时撞见了谁?”
“谁?”乌雅氏翻了一页书,随口问道。
“是慕容医女。”她摇头晃脑的,笑靥如花道:“难怪楚柔挨了打几天就能下地,原来是慕容医女在帮她诊病呢。奇怪了,医女给宫女看病需经过皇后主子的准允,是谁替楚柔...”
“哼。”乌雅氏把书一丢,骂道:“你个混账东西,不知好好孝敬主子,倒学会在主子跟前搬弄是非了?”乌雅氏乃聪明机敏之人,慎儿一提楚柔,她心里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慎儿噗通往地上一跪,“主子饶命。”
入夜,康熙翻了蓅烟的牌子,一台绿锻大轿把她抬进了西暖阁。蓅烟穿着便袍,头发随手系在脑后,朱钗尽退,连胭脂都没有擦。她坐在内殿里等候康熙,过了小半时辰后,康熙才姗姗而至。他一身明黄龙袍,头上皇冠未取,看见蓅烟端庄的坐在床榻边,一句话都没说,径直把蓅烟扑倒在龙榻里。他毛手毛脚的胡乱动作,蓅烟痒得花枝乱颤,双手撑住他的胸口,媚眼如丝,“先取帽子,硌到我了。”
她素指纤纤解开他脖颈下的黄绳,端着帽子翻身要放到旁边床几上,她扭着身子半趴着,还想同康熙提一提江无被骗了钱的事,未料康熙从后面压下来,在她的脖颈里一顿乱咬。
“今儿怎么了...”她的话没说完,已经被康熙含在了嘴里。
床事激烈而勇猛,简直让蓅烟支撑不住。他虽然什么话没说,但蓅烟能感觉到他内心的苦闷、压抑与无法释放的痛苦。应该是朝政上的事吧,否则他不会什么话都不说。他把她丢在锦被里,背对着他,一手揽着细腰,一手捞在她的胸口,他的每一次前进都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每一次的离开都急促而短暂。他又把她翻过来,凶狠的搓着她的圆润,压在她的身体里,吻她,侵略她,啃食她,似要把一切的怨气全部宣泄在她的身上。
终于,他猛然吁了口气,舒坦的与她缩进被窝里。
蓅烟被弄到神思恍惚,脑袋里一片空白,仿佛灵魂出窍般,两眼发直。康熙静静的抱着她,听着窗外的蛙声、风声,许久许久才问:“朕弄疼你了?”
蓅烟转过身,面对面的躲在他怀里,“最近朝政很烦心呀?”
“嗯。”康熙用宽厚的臂膀圈住她,“有点烦。”他不说,蓅烟不问,况且朝政上的事,她问了也于事无补。两人默默的躺了一会,就在蓅烟差点睡着的时候,康熙坐起身,“朕还有事,你回枕霞阁睡吧。省得你夜里记挂曦儿。”
司衾宫女要进殿侍奉穿戴,蓅烟道:“都出去吧,我来伺候。”
他是她的丈夫,看见他烦心而自己无能为力,蓅烟有些怜惜。她随手给自己披了件长衫,侍奉康熙重新穿好龙袍,戴好皇冠,看着他离开了,方给自己穿衣服挽头发。
连江无的事也没敢提半个字。
翌日,宫里忽然接连传出两个喜讯。同住钟粹宫的容妃和乌雅氏,诊平安脉的时候,皆被御医发现已经怀孕了。乌雅氏还好说,与康熙在东苑呆了差不多半个月,能怀孕乃理所应当。而容妃却是奇怪,她侍寝的日子几乎没有,从怀上荣宪公主开始,她就已经失宠了。为此,太皇太后还特地命人查了敬事房的档案——还真有一条记录,康熙十三年以来容妃唯一的一条侍寝记录。太皇太后一日之内得了两个子嗣,自是高兴,做主赏了容妃数样朱钗外,又借着由头给乌雅氏升了一级,赏为德贵人。
乌雅氏一时得意忘形,跑到皇后面前把蓅烟让慕容医女给楚柔诊病一事捅了出来。皇后大怒,即刻宣来蓅烟对峙。蓅烟自然死不肯承认,说:“楚柔与我在北五所是好姐妹,我心疼她归心疼她,却绝不敢违背宫里的规矩。再者,慕容医女性子淡漠,对皇后娘娘忠心耿耿,又岂会听我的命令?”第一次若湘找慕容医女给蓅烟祛除妊娠纹时,慕容妡的态度犹在眼前,所以蓅烟说的虽然是假话,但皇后听起来倒像是真的。
慕容妡的高傲冷漠的性子,皇后很清楚,她思索片刻,把矛头转向乌雅氏,“你说说,你怎么证明是江贵嫔派了慕容医女去给楚柔诊病的?”
皇后突然倒戈相向,乌雅氏也吓了大跳,忙道:“奴婢的贴身宫女慎儿亲眼看见慕容医女在给楚柔看病,臣妾是想,除了江贵嫔能请得动慕容医女,旁的人,没胆子也没动机。”
“那就是猜的啰?”蓅烟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