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乌雅氏弯下腰,几乎在楚柔耳边呢喃,“谁让你是江氏的朋友呢?”她声音阴戾,语气残忍,一转眼却是语笑嫣然的娇俏模样。
楚柔骇得头皮发麻,血流上涌,差点晕厥过去。
康熙暗暗给自己定了个规矩,每月只能去枕霞阁两次,每月翻两次蓅烟的绿头牌,他想以这样的方式让太皇太后放心,也是对自己为了儿女情长耽误政事的惩处。他想要做个好皇帝,所以他能听进太皇太后的话,他从小就知道,他的皇阿玛是因为董鄂妃才没能成为一个好皇帝。他不想赴皇阿玛的后尘,亦不想蓅烟成为第二个董鄂妃。
董鄂妃再有恩宠,也没有善终。
他的蓅烟,是要和他长命百岁的。
可规矩是规矩,越是苛刻,越是不想遵守。前两月还好,康熙政事繁冗,后宫又因为宣贵妃统摄六宫一团糟,康熙每次想去后宫都能被各种事由打住念头。到了临近年关这月,政事渐渐清闲了,后宫也步入了正轨,康熙总是不由自主就走进了枕霞阁。
蓅烟盘膝坐在炕上与马答应挑明年新袍子的布料,殿中暖暖的烧着地龙,春花绽放,盈香扑鼻,曦儿已经能走了,坐在地毯里弄玩具,时不时的唤几句“额娘”。僖嫔坐在底下帮着纳鞋底,一面笑:“我琢磨着让内务府送一副麻将来,咱们几个,再叫上惠主子,刚好能凑上一桌。年关下里,我在家时都要陪姑姑婶婶们打牌呢...”
正说着,外头扬声道:“打牌?谁要打牌?”
是康熙的声音。
众人忙起身行礼,马答应退到一旁,素兮已拿来明黄色的坐垫,铺在方才马答应坐的地方。康熙没有坐,他弯腰拍着手去抱胤曦,未料胤曦大半月没见康熙,已然生疏,便撅着小屁股一灰溜扑倒蓅烟怀里,“额娘,抱抱...”
蓅烟蹲下身,“曦儿,快叫皇阿玛!”
康熙假意沉着脸,“怎么?几日不见,连皇阿玛都不认识了?来,皇阿玛抱抱!”他大臂一挥,把曦儿举到半空,往上一抛,又伸手接住,又是一抛,又接住,如此两次,逗得曦儿咯咯大笑,乐到不行,只片刻功夫,便和康熙亲热起来。
蓅烟揶揄他:“挺有法子的呀,谁教你的?”
康熙不经意的回答:“荣宪小的时候,总闹着让朕举高高。”果然,当父亲也要有过经验才能当好。马答应和僖嫔见势,两人相互打了个眼色,便一齐屈膝告退。
蓅烟随手抱起两匹料子,一个塞给马答应,一个塞给僖嫔,“都是你们喜欢的,拿去做衣裳罢。”马答应推辞道:“内务府分了臣妾份例,臣妾有新袍子。”康熙自从上次在宫街里偶然撞见马答应,便对她生了好感,遂道:“收着吧。”
既是皇帝开了口,谁也不敢再拒绝,只能谢恩。
待两人告退,康熙揽住蓅烟便要亲,吓得暮秋抱起胤曦就往外头跑,屋里的奴才们也都没敢蹭火龙了,一个个蹑手蹑脚出了偏厅,退到廊下候着。窗外洋洋洒洒的飘起雪,嗦嗦落在窗檐上,愈发显得屋中无比温暖静谧。康熙满脸胡渣子在蓅烟脸颊、脖子里乱扎乱拱,酥酥麻麻的发痒,是蓅烟熟悉的感觉。
情到深处不可抑制之时,蓅烟忽而撑住康熙肩膀,媚笑道:“不行!”
“箭在弦上不可不发,晚了!”
“我好像...有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