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心疼蓅烟一天三顿药把胃口都吃没了,遂每天都会命顾问行出宫买吃食给蓅烟换口味。太皇太后近来没有找蓅烟的麻烦,还免了请安,蓅烟欣喜的同时又忍不住担忧,万一太皇太后只是说说而已其实记在心里呢?万一太皇太后是要给她使绊子呢?万一...她把这些话告诉康熙的时候,康熙乐得大笑,“你以为,太皇太后和你一样小心眼啊!”
蓅烟耷拉下脸,“对啊,我小心眼!”
康熙饶有意味的盯着她,指尖挑起下巴,“生气了?太皇太后知道你怀孕辛苦,是体恤你才会如此。生气对孩子不好。”蓅烟骤然仰脸,冲他一笑,眉梢眼角全是浓浓的欢喜,犹如初春绽放的梨花,“知道了!反正我小心眼,我承认!”
她久在病中,面黄寡瘦,唯有一双秋眸奕奕有光。
康熙动心,倾身欲要吻她,蓅烟身子往后躺,偏过脸。康熙一愣,柔语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蓅烟摇摇头,依然冲他笑,“我吃了几个月的药,嘴巴里全是药味,好苦,你...”话未完,康熙已吻上去,唇齿交缠,弥散着苦涩的药香。
两人靠着枕背歪着,他捧住她的脸,忘乎所以。
若湘的存在,大概是为了提醒二人——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能做。她使劲咳了几声,气得康熙道:“你就不怕嗓子咳破?”
蓅烟被他亲得满脸口水,胡乱拿帕子擦着,“御医说的话你忘了?”
因为蓅烟妊娠间病重,所以必须忌房事!
康熙忍了忍,背手起身,“朕去看折子。”离开的时候,仍不忘瞪若湘一眼。若湘跟着主子混久了,对康熙的惧怕少了许多,但她与蓅烟不一样的地方在于,她那种根深蒂固的君臣思想始终无法超越她的个体存在,所以虽然没有以前那么怕,但也...还是怕得要死啊!
若湘双膝发软,如果不是蓅烟在面前给她撑腰,她早就趴地上了。
蓅烟无法侍寝这事是以光速传遍了后宫的大街小巷,连慈宁宫后院里那些前朝的妃子们都在谈论。对后宫女子来说,怀孕是一种幸运,但也可能是失宠的开始。像惠妃、容妃,都是生下第一个孩子后开始失宠的。僖嫔在枕霞阁闲话时,莫名其妙就问了一句,“江主子,您怕失宠吗?”蓅烟没听懂,反问:“为何?”
马答应悄悄儿扯住僖嫔的袖口,笑道:“僖嫔失言,江主子不要见怪。”
蓅烟压根没往心里去,“失宠就失宠呗,我有曦儿陪着,很满足。”胤曦听见蓅烟说起自己,小短腿一阵狂跑,扑到蓅烟榻旁,“额娘...”蓅烟用帕子抹去她的口水,“额娘和马娘娘、僖娘娘说话呢,你去外头玩。”说着,暮秋已过来抱走胤曦。
僖嫔愈发的吃惊,欲要再问,见马答应朝自己摇了摇头,遂忍下不提。
回寝宫的路上,僖嫔迷惑道:“江主子可真是心宽,连失宠都不当回事。”马答应了然一笑,“失宠?你入宫两三年了罢,可见过江主子失宠?”
“自然见过!”
“何时?”
僖嫔沉吟片刻,“前年除夕,江主子摔入井中,被救醒后神经失措,日日寻皇上吵架,皇上很长一段时日都未曾翻她的牌子!还有前头江主子砸碎西暖阁的玻璃,皇上大半月没往枕霞阁走动呢!”马答应望着天际垂落的夕阳,霞光溢满天地,她在暮色中淡淡道:“可是结果呢?是江主子争宠了,还是江主子使了手段让皇上回心转意?她什么都没做呢!”她抚柱凝望,彩霞那么美,令她移不开目光,“这便是江主子的厉害之处,她即便什么都不做,皇上依然会对她念念不忘。你我...怕是一辈子都没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