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慕容医女不可靠,让主子警惕些。”这话若湘本是不愿说的,她与慕容妡相处久了,在心里早把她当做可以相知相信之人。如此在背后诋毁她,若湘有所不齿。但楚柔的话,她不敢不多加掂量。况且...慕容妡可是医女,随随便便往蓅烟汤药多搁一点什么,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要了蓅烟的命啊。
“这是什么意思?”蓅烟问。
若湘摇头,“楚柔不肯说,但我瞧她的样子,事情好像很严重。她是什么人咱们不知道吗?虽然有时候轻狂了些,但对主子绝无坏心。”又压了压声音,“听她话里话外的意思,怕是同德贵人有关系,所以她不敢说。”
慕容妡曾经救过曦儿,蓅烟生病时,全赖她在院子里熬煮汤药,从未出过岔子。蓅烟对她已是极为信任,听若湘如此说,本能的就想辩驳,可楚柔的话她又不敢不当回事,便说:“明儿你让董芷妤来见我,我亲自问问她怎么回事。”
若湘应了,说:“我一早就派人去寻她。”
天未亮,蓅烟略有失眠,醒来后便无法入睡。她没有惊扰任何人,自己往房中花厅倒水喝,没料到若湘气喘吁吁跑进来,大惊失色道:“主子...不好了!”
“慢点儿说,急躁什么?”蓅烟悠然的盘膝坐下,喊素兮,“伺候洗漱吧。”
若湘稍稍平复心绪,眼眶已经湿了,“今儿早上宫门一开,我便使了采儿去寻董芷妤,采儿去北五所一问,才知道董芷妤竟然落水死了!”
“死了?”蓅烟诧异,她犹记得当年在东苑第一次见到董芷妤的时候,她说她叫五儿,在厨房里当差,求她帮忙在御前说几句好话,好让她能调回宫里。
“慎刑司可有人去调查?”蓅烟心怀愧疚,觉得自己当初不该帮她回宫,又觉得此事或许与楚柔昨日同若湘提起慕容妡一事有关,如此掂量着,愈发心情沉重。
若湘道:“哪里有人调查呀,都说是溺死的,当时就抬出去丢在乱葬岗了。”
“可怜。”蓅烟叹息,“你使些银子,让人把她的尸身找回来,买副棺材好好埋了罢。”又问:“楚柔可来了?”若湘往抽屉里抓了一把碎银,说:“我这就去请楚柔。”
楚柔等天黑了才敢来枕霞阁,近几日她总觉有人盯着自己,可一回头,又没有人影,后又听说董芷妤失足溺亡,更加觉得心惊胆战,如惊弓之鸟,稍有风吹草动就吓得浑身哆嗦。
一进屋,楚柔就跪倒在地,哭得肝肠寸断。
她说:“蓅烟,你可一定要救救我,有人要杀我哩。”蓅烟心里猛地一咯噔,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别胡说八道,宫里谁不知道你是我的旧识,谁敢对你不好,就是同我作对!若湘,快把她扶起身,拧帕子给她擦擦脸。”
若湘拧了帕子来,楚柔抹去泪水,说道:“那天董芷妤跟我说慕容医女是有意接近主子时,我就该多留个心眼,多问两句。可惜她如今死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幸好你不知道。”蓅烟又命人把门窗关好,才说:“或许董芷妤就是怕给你惹来杀身之祸,故而隐瞒你。你也不必自责,事情竟然牵扯到了我,我总要替董芷妤讨回一条公道,好好查一查。”语毕,站起身,冲素兮道:“快给我洗漱穿戴,我要去趟景仁宫。”
景仁宫乃宣贵妃寝宫,平妃既然还没有册封,那宫中诸事则依然由宣贵妃统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