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杀是肯定的，只是除了脸上的抓痕之外并没有发现其他的伤口，而且现场的血迹不多，只有几滴。还有，她手臂上已经开始有尸斑，应该是被不干净的东西害死的，不过不清楚是什么东西。”棂茉一怔，再次靠近黎妍的尸体，眼前的景象正如明昭所说，但是一向大胆的棂茉一看到黎妍的死状，顿时呆住了，足足两分钟说不出话，一种恐惧涌上全身。

“怎么会这样。”棂茉脸色无奈，嘴角扬起一丝冷笑，说不出的落寞。

“大师，既然有伤口，还有尸斑，就证明杀她的不是鬼魂对吧。”棂茉从容的问道，完全脱离之前的情绪，对方被她的话惊了，因为她说的是事实，而她一个普通的女学生是如何了解到的，明昭不解。

“你知道的真多，莫非你懂这些东西？”

“我在欧洲的时候，曾在教堂里认识了一位神父，他懂，是他跟我讲的，其实我也只是好奇，觉得挺好玩才听他讲的，没想到我这个不信鬼怪迷信的人，如今却亲口说出这些话，看来不信是不行了。”她说的这些话，无非是想为落星洗清罪名，让他不被冤枉，这时她当下，唯一想做的事。

“那你觉得凶手是什么来头？”明昭继续问道，不知道他是真不明白还是试探棂茉是否真能说出有用的答案。

“至于到底是什么，我想大师会弄清楚的，我也并不是什么都知道。”明昭点了点头，不论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明昭也不好再问下去，这就是棂茉的聪明之处，让人无话可说。

“怎么样，什么情况？”正在此时，临时负责这件案子的黄警官才到法医面前询问进展。

“黄警官，这下遇到麻烦事了，死者死因是失血过多，可现场只留下了几滴血迹，而唯一的伤口是脸上的三道抓痕，这皮外伤并没有伤到血管，流的血不多，可她体内的血已经没有了，这太离谱了。”

“不会这么邪门儿吧，认真检查过没有，确定没有其他伤口吗？”

“就算有，那血流哪儿去了，从现场情况来看，应该是第一现场，可现场没有大量血迹。”

“算了，先把死者抬回去再做详细鉴定吧，尽快给我答案。”黄警官看似真的头大了，法医的眼睛是很准的，他说没有其他伤口，就是再检查十遍也是无济于事，这次真的有不详的预感，棂茉站在旁边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让她更确定了心里的想法，不禁黯然神伤。

“法医先生，能说几句话吗？”她走到法医身前小声问道，似乎不想让别人知道。

“当然，这位同学有什么事吗？”棂茉从手里拿出一张纸，上面写了一串数字，像是电话号码，递到法医面前。

“这是我的电话，如果你们真的找不到致命伤口，就打这个电话，前提是你们相信我的话。”棂茉把纸条塞到他手里，没等法医回过神来便转身离开，不过刚走没多远，就被薛缙叫住了。

“庄棂茉同学，因为你每晚都是最后一个离开，相信昨晚也不会例外吧，而且很巧的是，经过法医的初步验证，你离开的时间跟死者死亡时间相差无几，所以请你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去警局做个笔录。”

“好啊，你请便。”棂茉毫不犹豫的说道，很是干脆，让薛缙都有点诧异。于是棂茉便跟薛缙回到了警局，下了车，看到眼前这个自己从未进入过的大楼，她的心情很复杂，或许她没想到自己也有被人当做杀人犯带回警局的一天。她想了想，如果他们知道了自己跟落星的事，而且黎妍死之前还意外地看到了他们，会不会更怀疑自己呢。还是镇定地走了进去。审讯室里只有薛缙问话，另一个警员进行笔录，不过对眼前的女生，薛缙还是很平静的。

“你昨晚离开的时候，校园里还有其他人吗？”

“我不敢保证，我只知道我一路上没碰到过任何人，至于教室里有没有人我就不知道了。”棂茉从容应对，而且没有一点掺假。

“大概是在几点钟的时候。”

“八点半不到吧，我也只能估计，因为我离开的时候并没有看时间，应该差不了多少。”

“黎妍是你隔壁班的吧，你们熟吗？”听到这个问题棂茉无奈一笑，那表情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悲凉，她在同班都没有熟的人，更何况是别班的。

“我在学校根本没有熟的人，准确的说，除了我爸我没有熟人。”薛缙愣了，有点吃惊，让他一时语塞。

“你是在开玩笑吗？难道你不会跟人接触？”

“接触过的人不一定是朋友吧，我就连跟我同桌都不熟，怎么会跟别班的人扯上关系。”棂茉的话再次让薛缙满头黑线，世界上有这种人吗？她是怎么生活的，薛缙不敢相信，但看起来又不像是在开玩笑，即使只接触过一次，但他似乎已经可以了解棂茉是什么性格的人了，或许，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好，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厉校长知道你的状况吗？还有，为什么没有朋友，可以说一下吗？”棂茉停顿了几秒，好像很不愿意谈论这个话题，但很快又挤出一些微笑，看得出非常勉强，又很无奈。

“他知道吧，但他从来不会跟我聊这个问题，可能他想让我有自己的思想，不想妨碍我的私生活。我为什么没有朋友这件事，完全是我自己的问题，跟案件应该没什么关联，警察先生还是问点有用的问题吧。”棂茉没有说出她的真实身份其实只是厉伟山的义女，她宁愿隐瞒，也不想说假话，除了她见过黎妍那件事，因为她不想惹更多的麻烦，毕竟她不是一个人，还有落星要顾忌，至少明昭那老头，是不会就此罢休的。薛缙又流冷汗了，很是尴尬，这女孩总是让他很有失败感，一种无法征服的失望！

“既然你都说了昨晚没有见过任何人，包括死者，那我还真不知道我该问些什么。对了，你每晚在教室只是看书吗？”薛缙想，反正从她嘴里套不出任何线索，不如看看能不能从别的地方听到些意外的搜获。

“当然，难不成约会啊。”

“如果是真的约会，也不为过啊，能告诉我看的什么书吗。”薛缙的心态开始放松下来，棂茉是在是个高智商的女生，不能像对付一般人一样来拷问她，那样只会徒劳无功，只能旁敲侧击，如果再没结果，也只能认了。

“就是些课本，要模拟考了，温习一下，我这人就是这样，不喜欢在家里看书。”

“真是我未问你先答啊，你这么聪明还用，复习吗？”薛缙打趣的说道，心里却有点沉不住了，他还没问为什么不在家里看书，人家就自己回答了，真是让人摸不透的女孩。棂茉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反应快人一步是她的优点。

“既然你这么聪明，那有个问题可不可以请教你。”不知道薛缙此刻想到了什么，扯开了另一个话题。

“您高估我了，有什么问题请直说。”

“你觉得在高速路行驶的汽车，在没有任何障碍，任何危险，车子也没有抛锚的情况下，总之就是一切正常的情况下，为什么会突然失控，冲出护栏造成车祸呢？”很明显，这是上一桩还没有结案的案子，棂茉不明白为什么要问她这些问题，难道真是因为薛缙看中她的头脑智商才问她的吗，她的疑问从眼神中流露出来，自己是不是表现得太过了，她想到，如果装白痴，会不会更好？

“别误会，我可不是怀疑你啊，只是觉得你那么聪明，或许有什么独到的见解是我们想不到的。”

“从来没有人像你这样夸过我，连警察都解决不了的问题拿来问我，真是太高估我了”

“我相信我的眼睛，你一定会给我想要的答案。”薛缙说得很肯定，似乎真的很欣赏这个女孩，不过这却让棂茉不知所措，她的为难，没人能看穿。

“这问题听起来像刚才的命案一样离奇，从正常的思路去思考肯定是解释不了的，除非是司机故意的，不过这个可能性应该也被你们否决了。”薛缙认真听着棂茉的话，想从中找到突破口。

“我们询问过司机很多次，他也说车子是在正常行驶的时候突然改变方向冲向路边的护栏，然后翻到桥下，他想控制却失灵了，他没有理由隐瞒，他也是受害者，还好命大。”

“薛警官，这么大的车祸，连两个乘客都死了，司机却毫发无损，这是他命大，还是老天只想惩罚那两个罪人，你如果不愿意相信司机有隐瞒，那就是最后一种可能，就是他们见鬼了，您觉得呢。”薛缙无语了，跟她聊天简直就是个技术活，当了那么多年刑警，就没见过这种人才，薛缙心里想道，还真不知道怎么看待这个问题，到底要相信司机，还是这世界上有鬼，如果可以，他想有第三个答案。

“你可不像是会开玩笑的人，怎么，不愿意为我们分担忧愁？”这次轮到棂茉无言以对了，这招真够可以的，看来真不能小看眼前的这个人，太多思绪围绕在棂茉心头。

“你太抬举我了，既然你那么相信我，那我就告诉你我知道的情况。如果我说，那六个人，是我杀的，你会信吗？你说过，我不是会开玩笑的人。”

“.....你回去吧，今天的询问到此为止，我随时会联系你的。”棂茉笑了，这招果然有效，薛晋很想对她膜拜了，这样的人，如果去犯罪，那警察这个职业就可以消失了，薛缙只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即使心里对棂茉充满好奇心，但暂时还是无法看透她，再坚持也只是白费力气，还是一步一步向前迈进比较有希望，他任然坚信，庄棂茉，一定会跟这些事情扯上那么一点关系。

“好吧，我先走一步了，有需要的话，随时找我，再见。”棂茉起身离开，剩薛缙在原地继续思索着案件，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了，居然开口问一个小女孩连警察都解决不了的难题，自己是怎么了，把笔一扔回办公室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