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人都道他这回该醒悟了吧,谁知儿子过了头七,他就拿了亲戚朋友救济的银子,又跑到赌坊去了。
年前身上已经备了一大笔债了。她那婆娘实在同他过不下去,说要和离,谁知第二天,她那婆娘就不见了。
人都说,也被他给卖了,卖哪儿去了,没人知道。岳家来找,他却说和离了,那婆娘自己走了。
任他岳家满城地找,也没个影。
“这样的人,死了也活该!不把女人当人待,为了自己痛快一时,婆娘闺女都能卖!活该他死了没人给收尸!”
刘俏是这么咬着牙骂的。她开的那家绣坊,常收揽一些家计艰难的妇人的活计,有些人丈夫认真肯干地,过几年苦日子也能熬过来,可丈夫或懒散或恶毒的,刘俏以为,还不如没有的好!
那堵墙塌了大半,砖块横在地上还保持这坍塌的样子,看样没人敢去收。
薛云卉上下打量了半天,觉得有些传言,也许空穴来风。
她记得有人说这地方根本不该垒上墙,是因为地不平,墙垒了也是不稳,倒了也是正常。
看这墙转横在地上的模样,未见多么四散开来,方向颇为一致,唯有边缘的砖块有些飞得远了些。
而被人刻意撞到的墙,除非墙本身一推就倒,否则在大力冲撞之下,砖块必定四散开来,不会像这般整齐。
看着样子,倒像是地震震倒了一样。
可地面确实平平如也。
薛云卉特意离远了打量,地势没有歪斜,也没有凸起或者凹陷。
她走近了看,墙下的地上,这些泥土除了动工挖掘之外,倒是有些旁的松动过的痕迹。
薛云卉说不好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总之这间书院确实非比寻常,她不多看看,多走走,恐怕随便转一圈,是看不出什么的。
离了这一段破墙,继续往东北方向走,那是艮宫的位置,范知府既然有心改建书院来敛财,那艮宫位,是头一个不能放过的。
再往东北走,便是灶房了。
可一看之下,灶房小院全没有动工的迹象,再往外,除了一排下人房,便已是出了书院。
薛云卉揉了揉太阳穴。
东北一边没有动工,看似也没准备动工。
她居然,猜错了。
又把灶房里外转了一遍,连个多余的砖块都没有。
据她所知,辛耘书院第一次动工因为倒了那堵怪墙,曾换过一次地方开工,而又死了人之后,再次破土,又是另一个地方。
这个书院虽不小,可三次动工都没选在要紧的艮宫开始,着实令人费解。难道艮宫不是要紧的地方?范知府改建书院这么大的动作,指点风水的难道是个神棍?
薛云卉百思不得解,不准备在原地打转了,又往书院里头寻去。
除了几近正东方向的那堵墙之外,正北堆了沙土不知要做甚,而西边一堆泥土,俨然是新挖出来的井。
有念头一闪而过,可惜没抓到。
薛云卉附身看了看那被土填了半截的井,除了湿润的泥土和些许飘落的树叶,安安静静的没什么可疑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