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还是推辞了一下:“别去了吧,外面很黑,也有点儿凉意。”
金铃笑道:“就是想享受一下这种凉爽的感觉。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嘛。”
我点头道:“好吧。不过我只能陪你半个小时,一会儿还要去别的项目上看看。”
金铃宛尔一笑,率先踩着嗒嗒嗒的脚步声,走在前面,径直朝电梯口走去。
走出酒店欲出西门的时候,金铃突然发表了一声感慨:“当时就是在这里,我被救命恩人给救了。”她的眼神在周围眺望了片刻,脸上显露出几分回味的韵意。
我笑道:“金总总是‘救命恩人’不离口,我今天已经是第六次听到你提起你的‘救命恩人’了。”
金铃若有所思地道:“救我一命,相当于给了我一次重生的机会,我怎能忘记?”
我道:“我觉得金总应该把这些旧事先放下,免得在心里堵得慌。有些时候,不必为自己平添烦恼。”
谁知这话一出,金铃立马不乐意了,皱着眉头质问道:“这怎么能算是烦恼呢?再说了,我并不是为了这件事情心里有什么堵得慌,我觉得这种感觉挺好,就像是为自己种下了一颗希望的种子,当它发芽的那一天,我会很高兴很快乐。”
呵,还挺有诗意!
出了大门之后,我们并肩沿着步行道往南走,月黯星稀,凉风吹拂,金铃抱着胳膊,很优雅地迈着步子,高贵的高跟鞋踩着优美的旋律,修长的身体笔挺笔挺的,闭月羞花的容颜,黯淡了世界所有美好的事物,一望无际的星夜,数不清的灯火通明。繁杂的闹市,乐声四起,霓虹灯闪烁,预示着望京区绝对的魅力与繁华。
边走边聊走出了几里路,觉得累了,我们坐在了一处竹椅上,休息起来。
金铃斜膝而坐,双手仍然抱在胸前,不知道是因为御寒,还是在故作矜持。我这才腾出空隙来仔细瞄了她几眼,感觉星夜中的金铃,别有一番俏美风韵。她穿了一身黑色的毛料圆领衫,下身是一件条纹短裤,上身的圆领衫下摆处以漂亮的蝴蝶纹理收边儿,刚刚遮盖住半截短裤,腰间以一条黑色的系扣腰带微微束起,四方形的腰带扣上,镶满了密密麻麻的金属点缀,格外漂亮。她身上的短裤很紧身,下沿儿刚至大腿中部。修长光滑的美腿上,裹了一双黑色的透明丝袜,朦胧中展示着那副美腿的性感与修长。一双尖头女士皮鞋,被擦拭的油亮,星月与灯光的光华,交错地映照,能够隐约看出留在鞋面儿上的倒影。
金铃用手捏了捏鼻梁,眼睛微闭,食指上的钻戒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累了,累了”她轻轻叹息一声,突然间念叨出了几句牢骚之词。
我不明其意,追问了一句:“金总走累了?”
金铃睁开眼睛,将捏在鼻梁的手撤开,转脸瞟着我道:“心累。父亲把硕大的一个伊士东酒店,交给我来经营,我一个女孩子,不知道背负了多少别人无法想象的责任。几千名员工要吃饭,要生活,要进行管理。我既要打点政府,又得管好内部,还得念好生意经,其实我早已经很疲惫了。晚饭后的散步,早起的晨练,对我来说,都算得上是奢侈的生活方式了。”
金铃的话让我在心里诞生了几丝同情。的确,这么大的家业,让一个二十几岁的女人来操持,的确是显得有些残酷。
我对金铃道:“其实你完全没必要让自己这么累。伊士东酒店那么多管理人员,副总经理三个,行政办公室各部门经理,都可以为你分忧。你只要给他们压好担子,下放权力,你会活的很轻松。就像我,现在把权力一下放,几个副队长照样把队伍带的挺好,我一天逍遥自在,多好!”
金铃不无感慨地道:“说的是轻巧。你现在毕竟是在为付总打工,你上面还有人为你顶着压力。我就不同了,伊士东酒店是我们金家的产业,除了自己,别人谁会全心全意地为你做事?再说了,现在这个社会,人与人之间交往合作的工作是什么,是利益。就拿那些管理层来说,你给他们开不出高工资,他们就会跳槽,你公司落后了,他们也会跳槽。整个伊士东酒店,不是为了利益而真正实心实意地干工作的人,除了我金铃,还有谁?”金铃说完后一声苦笑,脸上充满了一种俏美的沧桑感。
其实金铃说的也不无道理。我能体会到金铃的思虑。她一个弱女子,管理着有几千名员工的一家大型酒店,确实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