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深渊
“别装了好么?”张祖鄙夷的看着躺在地上四肢抽搐的女人。
那张脸已经铁青。
看摸样不像是装的,抱着她到了床上拍着她不停抖动的脸道:“你怎么了?”
“针,针!”她口里断断续续说着,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推开张祖,跪坐身体翻开枕头,从下面取出一个铁盒子,把皮筋绑在了手臂上,又从抽屉里取出打火机对着残留液体的针筒烤了烤,张祖拦都拦不住,亲眼看着她抓着针筒扎进她自己的手臂。
随着身体的一振抽搐,王淑珍大口喘着气,那双麻木的眼神中没有了丝毫光亮。
“在小学弟面前出丑了,说真的,学弟要不要试试?”她凑前到张祖耳边吹着气。
他推开她,看着人不像人的王淑珍,心里不是滋味。
来这看她不是因为欠她,而是源自内心的愧疚。
如果当初不接这单,或许她会有另外的人生,但人生没有如果。
同情心不能得到救赎,张祖内疚地拿出电话走了出去,拨了110。
他实在想不到别的方法去挽回这一切。
“嘟,线路繁忙,请稍后再拨。”
电话那头的机械音倒是让张祖愣了,报警占线?报警的人很多么?
他看着热闹中的北业小区,又看着手机上占线的提示音。
哒哒哒。
天空上飞过几台直升飞机,张祖惊异地回过头看着躺在床上视线迷离的王淑珍。
不对劲,很不对劲。
这几天都很不对劲,细细想来,这两天生活中的不顺也太多了。老三女友的死,老二小芸的休克,老四突然说自己爹是云马,跟女友开房忽然得了急性膀胱炎。
去除老四的牛皮理论,其余的事情几乎都是一瞬间打乱了他的生活。
而现在想报警帮助王淑珍竟然也占线。
不受控制的不安情绪涌上心头,张祖帮王淑珍关了门,跑到北业小区门口的大街。
一辆辆白色的救护车嘟嘟驶过,后面跟着数辆警车,最后一辆车窗上的血迹引起了他的注意,跟着小跑了数米,隐约看到副驾驶座位上一个警员捂着手臂。
张祖闭上眼睛,脑海中不断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王淑珍,毕业,老三女友,小护士说的秋季流行感冒,老二家小芸的小感冒到休克,食堂姐姐在水蒸蛋喷地鼻血酱油。英语课结束后路上飞过的一大批飞机,到刚才警车上的血迹。
睁开眼睛,人来人往的热闹街区,人们看着这个傻子一样的青年,躲着他侧边离去。
狗头军师张的称呼便是这么来的,善于将信息汇集集中,整合出核心信息,结论很模糊但总之不会是好事。
生活中看似不关联的信息其实跟我们息息相关,就拿报警电话来说,张祖从来没有遇到过占线这种情况。
夏荷噘着嘴站在风中,仰头望着天上乌黑的夜色,门口来往的身影中迟迟不见张祖。心中埋怨张祖迟到。
好不容易等到他,这人又心不在焉嘀咕着“要出大事了。”夏荷气愤地推了推还在思考的张祖。
“你够了啊,咱们这七天酒店还去不去?”
“不去了,我先送你回去,现在我要去论证一件事。”
“随你,我告诉你啊,我之后一个月全部满课,没时间去酒店了。”夏荷气鼓鼓道。
被张祖哄着回了寝室的夏荷,气恼地摔了手中的包包。
同住的两个绿叶室友安慰道:“怎么了,你家那位欺负你了?”
“不行了,我有点受不了他,大男子主义太重了,说开房就开房,说不开就不开,我都烦死了。”夏荷抱怨道。
“啧啧,说明人家不贪你的美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