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桓压根就没有把那二十万石粮食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他自己花钱给自家买二十万石粮食没有任何的异样。
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长安城。
顾太后带着还是婴儿的秦王,提前离开洛阳,前往长安城就藩。
而顾夏则卧病在床,已经有好几天没有上朝了。
萧桓和宋潜关在书房里商量:“得想办法弄清楚顾夏是真病还是假病?孩子那么小,顾太后怎么会提前往长安城去。这不合理。不是顾夏已经病得没有能力庇护顾太后了,就是北凉皇室有了变化,顾夏和新帝之间出现了罅隙。”
宋潜也是这么想的,他道:“我这就派人去查。不过,二皇子那边怎么办?”
护送顾太后去长安城的,居然是二皇子。
萧桓笑道:“直接联系二皇子,问他该怎么办?我们当初可是约好了的,他想办法让五皇子护送顾太后去长安城。如今五皇子在藩地,我们不可能去刺杀五皇子。”
“那二皇子那边,就这样算了吧!”宋潜迟疑道。
萧桓打得什么主意,宋潜心里很明白。
他要杀了二皇子!
可他为什么要杀二皇子,宋潜却不明白。
在他看来,结交大皇子,杀二皇子是件比较麻烦的事,还不如远交二皇子,近交大皇子,想办法把北凉这潭水搅浑了,他们的机会更大。
杀了二皇子,就没有人牵制大皇子了。北凉皇帝肯定会抬举五皇子和大皇子做对手,让他们互相制衡。偏偏他们和五皇子没有什么交情不说,还得罪了顾夏,若是顾夏和五皇子联手,大皇子根本就不能应付。一旦北凉政局稳定下来,他们北伐就更困难了。
萧桓冷笑,道:“不!还是按计划进行!把话跟二皇子说明白之后,就可以动手杀他了。就按照我们之前和二皇子计划的一样行事即可。若是二皇子问起来,你们大可对他直言,有人和他一样,请我们杀护送顾太后前往长安城的人就是了。至于为什么护送顾太后去长安城的人变成了他,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与我们无关!”
宋潜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低声应“是”,退了下去。
萧桓推开窗户,朗月入目,皎白的月光照在院子里,春夜的暖风轻拂在面,让人觉得安宁又美好。
他叫了萧备。
萧备立刻出现在了屋檐下。
他道:“你去跟钱三他们说一声,我们准备伐兵拓跋寿!”
萧备大吃一惊。
萧桓傲然地笑道:“就是要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否则等他回过神来,我们想打赢他花的时间和精力就太多了。我们没有时间和拓跋寿打持久战。得快点把他干掉才行。”
这样一来,北凉同时失去了二皇子和大皇子,又因之前的战事消耗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为了修养生息,一定会对失去大皇子的封地睁只眼闭只眼的。
这才是他的机会!
他要的,从来都不是岁贡,而是割城!
只有这样,再来一次北伐,再来一次大胜仗,才能彻底地压制住卢渊。
就像之前一样。
他第一次弹劾卢淮,准备的那样充分,最终也只是让卢淮丢官。他北伐胜利之后再弹劾卢淮,就让卢淮丢了性命,卸了卢渊的一条胳膊。
这一次,他也要打一场大胜仗。
把卢淮的另一条胳膊也给卸了。
萧桓冷笑。
温润的五官在月光下清冷得如寒雪,锐利如刀锋。
萧荣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
他看过太多萧桓此时的表情。
也一直敬畏着这样的萧桓。
他轻声道:“长公主派了人来问,大都督什么时候回去?”
萧桓的冷峻就像遇到太阳的雪,一点点的融化在了月色中。
“我这就回去!”他道,“你去跟长公主说一声,就说我和宋先生说话,一时忘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