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敢碰我,等我出去,我告诉我爸,非要你的命不可。”万蓉蓉说。
“大小姐啊,等你出去?你觉得我们现在能活着出去吗?”我说。
“你放开我!”万蓉蓉说。
“如果二十分钟后,这电梯掉到一楼,我们两个被摔死,那这临死的二十分钟你想干什么?”我把打火机擦亮。
万蓉蓉沉默了。
“说啊,现在还有19分钟,18分钟!”我说。
“你想干什么?”万蓉蓉说。
“我想啊,你懂得,”我用膝盖把她的两腿分开。
“你做梦去吧,你个卑鄙的流氓,你放开我!”万蓉蓉瞪着眼睛,双腿挣扎着。
“我可以放开你,但你一定要冷静,你要是再乱动,这电梯真得会掉下去。”我说。
万蓉蓉咬着嘴唇不说话。
我放开了她的双手,从她身上下来。
万蓉蓉坐在地板上,双手抱着头。
打火机已经滚烫了,我不得不暂时熄灭。
“现在几点了?”万蓉蓉问。
“现在应该有十一点半吧,我到公司的时候,好像是11点五分。”我说。
“应该没有11点半,如果没有人发现我们,那么等到明天早上9点,还有大约10个小时。”万蓉蓉说。
“8点半应该会有人来上班,这么算也就是9个多小时。”我说。
“那么说9个小时后,我们就会获救。”万蓉蓉说。
“理论上是这样的,问题是,这部电梯要在9个多小时的时间里,保持非常稳定的情绪。”我说。
“随时会掉下去吗?”万蓉蓉说。
“随时。”
“如果真是从这么高掉到一楼,我们真会被摔死吗?”
“我觉得百分之九十的概率,我们双双去见阎王爷,百分之八十的概率,我们有一人去见阎王爷。”我说。
“那么说我还有百分之十的概率还能活着?”万蓉蓉说。
“不,百分之十的概率,我们会残废。”我擦亮了打火机。
“腿断掉吗?”
“腿,肋骨啊,胸啊,胳膊,脊梁骨,尾骨,脚趾头,脚指甲,反正只要是硬的地方,都会断掉。”我看了看下身。
“不过我觉得你的心脏会首先碎掉,碎成那种芝麻粒。”万蓉蓉说。
“我的心没那么硬。”
“你的心是钢铁做的。”万蓉蓉笑了笑。
“你笑起来挺好看的。”我说。
万蓉蓉瞥了瞥嘴,“现在干什么?”
“现在我们什么也干不了。”我说。
“你看着我干什么?”万蓉蓉说。
“都死到临头了,你还不让人看?”我说。
“我不想死,起承,你想想办法,你不是点子很多吗?”
“这电梯都是铜墙铁壁,耗子都进不来。”
万蓉蓉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从这上面能出去吗?我看电影里,很多人都是从这上面出去的。”
“那是电影,这上面出不去。”我说。
“你又没看,你怎么知道就出不去?”万蓉蓉说。
“我有个毛病,进电梯后,我喜欢看上面的天花板,这电梯我早就看过了,进口货,一整片钢板,子弹都打不透。”我说。
“你喜欢看电梯的天花板?”万蓉蓉问。
“我这人怕死,所以平时包里都会有螺丝刀,老虎钳什么的。”我说。
“包呢?”
“看到你一激动,忘在车上了。”我说。
“电梯通风口呢?”万蓉蓉说。
“我早就看过了,不行。”.
“打火机的火越来越小了。”万蓉蓉说。
“是的,我们不得不面对这9个多小时的黑暗,如果运气好的话。”我说。
“咔嚓!”电梯突然朝下坠落。
万蓉蓉抱着我的胳膊尖叫着。
咣当一声,电梯停止了降落,门缝里有光线进来。
电梯安静了,我听见万蓉蓉的喘息声。
“你抓疼我了。”万蓉蓉说。
这时我才意识到右胳膊揽着万蓉蓉的同时,我的右手抓在了她的胸上。我急忙将手拿开。
“我喊了,”万蓉蓉冲着电梯门缝喊道:“有人吗?救命啊!救命啊!”
万蓉蓉喊了十几声,外面也没有回应。
我看了看天花板,“万能的上帝啊,求求你再救我一次。”
“说什么呢?再救你一次?”万蓉蓉说。
“是的,上帝已经救过我一次了。”我说。
“这次看来悬了。”万蓉蓉说。
“上帝既然救过我,那么再多一次也无妨啊。”我说。
“起承,我听到电梯上面有动静。”万蓉蓉说。
“我早就听到了,那是缆绳断裂的声音。”我说。
“啊?不会吧,那缆绳不是钢丝做的吗?再说我们两人也不重啊!”万蓉蓉说。
“电梯也有重量啊,现在电梯已经倾斜了,失去了平衡,说明有的缆绳已经断掉了。”我说。
“那怎么办?掉下去就粉身碎骨了。”万蓉蓉说。
“错,掉下去,就是深渊,无穷无尽的黑暗,像一颗流星一样,无声无息。”我说。
“不是说下面还有十八层地狱吗?”万蓉蓉说。
“没那么好的运气能掉进地狱里的,地狱人满为患了,就是榨油锅也要排很长的队,不过,貌似会被下面的人扔出来。”我说。
“为什么?”万蓉蓉问。
“因为我们都是吃地沟油长大的,会污染油锅的。”我说。
万蓉蓉笑了笑,“死到临头,你还有心开玩笑。”
“哎,钱多有毛用,钱多花完了又能怎样?还不是一缕烟尘。”我说。
“听,上面还在咯吱的响,起承,我好怕啊!”万蓉蓉靠着我的胸膛。
“他在上面忙着呢!”我说。
“谁啊?谁在上面忙?”
“死神,催命的死神,他在割绳子。”我说。
“我害怕。”万蓉蓉紧紧地抱住我。
“你猜死神长得什么样?”我说。
“肯定很丑吧,丑八怪,不是人,他可能是嫉妒人类。”万蓉蓉说。
“可别这么说,死神听了会生气的,他可不是丑八怪,是帅锅一玫。”我说。
“对,绝对的帅哥,帅爆了。”万蓉蓉说。
“听,上面没动静了。”我说。
“看来他听到了,上帝保佑啊!这电梯千万别掉下去,对了,起承,如果真掉下去,有一个人在下面当个垫子,这样的话,我们两个就会有一个人生存的可能性,就很大吧。”万蓉蓉说。
“你的意思是说,你在下面做我的垫子?”我说。
“怎么会是我呢?为什么你不能做垫子呢?”万蓉蓉说。
“好吧,那你爬到我身上来吧。”我说。
“怎么能用爬这个字呢,多猥琐啊,你应该请我坐到你的身上。”万蓉蓉说。
“好,大小姐,请你坐在我身上。”我说。
“那我就不客气了。”万蓉蓉说着一屁股坐在我的怀里。
“你还挺重的呢!亏得我有思想准备,要不被你这么一坐,我就成肉泥了。”我说。
“胡说,我才一百零几斤重,算你运气好,我上个月减了三四斤呢”!万蓉蓉说。
“小姐啊,你能别搂我这么紧好吗?”我说。
“那不行,万一你滑一边去了,那我就惨了。”
“我是泥鳅?你放松一下好不好?”我说。
“不行,我得抱紧你。”万蓉蓉说。
“哎!不对啊,你以前看我一眼都觉得恶心,好像我一身都是屎似的,现在却搂这么紧,你什么意思啊?”我说。
“现在为了活命,顾不了这么多了,就当你是个大葱,酱油瓶什么的吧。”万蓉蓉说。
“我有感觉了。”我说。
“有什么感觉?”万蓉蓉说。
“我下面有感觉了。”
“你坏死了,冯起承,你得把那玩意缩回去,不然掉下去会伤着我的。”万蓉蓉说。
“你以为我是wu龟,说缩进去就缩进去,你这么一个大美女,一屁股坐在身上,谁能受得了。”我说。
“都快要死了,你还琢磨这事?”万蓉蓉说。
“就是要快死了,才想着活动活动。”我说。
“你缩还是不缩?”
“这得有个过程啊。”我说。
“万蓉蓉扬起胳膊,”把头发的发簪拽了下来。
“你这是干什么?我缩,我一定缩。”
“小样,我戳死你。”万蓉蓉说。
“天哪,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呢?”
“冯起承,我现在觉得你这个人还是不错的,以前真的是我不好,你受委屈了。”万蓉蓉说。
“没什么委屈,大风大浪都经过了,这不算什么。”我说。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我可以给你家里人带个信。”万蓉蓉说。
“让我留遗言吗?”我问。
“对,留个遗言比较好。”万蓉蓉说。
“对这个世界,我真的无话可说。”
“怎么会呢?比如死了以后埋在什么地方,火葬要烧几成熟?”万蓉蓉说。
“四成熟,带点血丝最好,再撒点胡椒粉,那味道就绝了。”我说。
万蓉蓉沉默了。
“想什么呢?”我问。
“想我妈了,如果我死了,我就能见到我妈了。”万蓉蓉说。
“你妈怎么了,不在了?”
“嗨,跳楼了。”万蓉蓉说。
“真的假的?为什么跳楼?”我问。
“我爸逼死的。”万蓉蓉说。
“怎么回事?”
“男人都没有好东西,我妈说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万蓉蓉说。
“你父亲有外yu了?”我问。
“嗯,我父亲把我妈抛弃了。”万蓉蓉说。
“那也不能跳楼啊!真是太傻了。”我说。
“我怀疑我妈是被人他们推下楼的,当时,他们三个人都在楼上。”万蓉蓉说。
“谋杀?”我问。
“我感觉是的。”万蓉蓉说。
“那你跟警察说了吗?”
“说了,警察说没有证据。”万蓉蓉说。
“不过,我看你父亲不像那种赶尽杀绝的人,你想多了。”我说。
“我好累。”万蓉蓉说。
“你趴在我身上睡会吧,放心,有我在,你死不了的,上帝帮过我一次,我相信他还会帮我的。”我说。
“为什么上帝还会帮你?”万蓉蓉问。
“因为上帝在我身上下了血本,如果我死了,上帝那可就亏大了。”我说。.
“但愿如此。”万蓉蓉头贴着我的胸膛。
我闭上眼睛,万蓉蓉身上的体香让我陶醉,这小姑娘应该还是个chu女吧,死了就太可惜了。我迷迷糊糊的睡了。
我睁开眼睛,感觉光线刺眼。电梯口站了一堆人。
我看着怀里的万蓉蓉,她坐在我身上,还在睡,头发披散着,胳膊搂着我的脖子,嘴角带着一丝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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