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薛灏琛被这一句话一气,徒然有些喘不过起来,咳嗽串联成连绵不绝的一片。
宫宸戋冷漠的看着,再度迈步,一步一步向着大厅内走去。周身,携带着一股冷摄寒压之气。只是,徒然不知是因为沐浴了森冷夜色的缘故,还是自身身体内散发出来的。
低头咳嗽不止的薛灏琛,随着脚步声再抬头望去。这些年加起来,他与他,也不过只几面之缘而已。当年,先帝很是喜欢他,也很是提拔于他。而他,也是非常的看好他,相信‘东清国’有他在,一定能够越发的国富民强。然,万万没有想到,他却是一个祸端,“先帝,一向待你不薄,你为何……为何……”
“你刚才不是说,本相的存在,会害得‘东清国’数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吗?那么,本相如今就告诉你,本相的到来,便是为毁了这‘东清国’。本相要让那一个人好好的看看,他沾满鲜血、不择手段、带着仁义的虚伪面具打下的江山,他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江山,是如何一点一点败在他自己的亲身儿子手中。”三步之遥处,宫宸戋停下了脚步。低头,薄唇微勾,居高临下的俯视前方虚弱病态之人。
“这便是你当年力荐皇子泽为皇帝的原因?”薛灏琛顿时忍不住脱口问道,语出肯定。
当年的那一行皇子当中,不乏类拔萃者。尤其是三皇子垣,更是文韬武略,个中翘楚。若非发生了一些意外的事,皇位非他莫属。
而,此刻再一回头去想,“难道,当年三皇子之事,与你有关?”
“不错,三皇子垣之事,确实是本相暗中所为。不然,如何能将他成功的拉下位去?而这世间,难道,还会有比东申泽更适合这个位置的人吗?”依然是一字一顿,宫宸戋说得极其缓慢。然,薄唇轻勾起的那一丝笑,渐渐的,却已不再是一贯的优雅,而是沁冷寒摄。
薛灏琛霎时震惊一颤,他一直以为,宫宸戋只是贪图权势而已。
四目相对,烛光在不断吹拂进来的寒风下,轻微晃动。宫宸戋望着薛灏琛,慢慢的,衣袖下的手再度收紧起来。
薛灏琛亦望着宫宸戋,只是,徒然越发的看不懂这一个人。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原来他的到来与出现,是为了毁了‘东清国’。只是,这所有的一切……“为什么?”这一刻,薛灏琛很想知道原因,“你在报复先帝?你是谁?”
“这个问题,薛灏琛,等你死后见了那一个人,或许他能够回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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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下的官道上,一红一白两抹身影,快马加鞭赶路。云止心存疑惑,云泽天突然书信给自己,要自己去见那什么左相,到底是为了什么?还有,宫宸戋是今日中午左右,才收到的消息,看他的神态,应该事先没有意料到。那并不在皇城的云泽天,又是如何知道消息的?
“到时候,随机应变。记住,千万别再与宫宸戋正面对上,你身上的伤还未好。”
马蹄声声中,忽然,花千色的声音响起。云止一时本能的顺着声音望去,入眼的,是那一双温柔含笑的星眸。那星眸,在淡如水的月光下,璀璨如星辰,隐隐约约倒影着自己晃动的影子、飞扬的白色衣袍、以及黑色的长发。点了点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谢谢!”
花千色薄唇微微勾起,眸中的那一丝温柔依旧,不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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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一般的别院,似乎一个人也没有。
但一眼望去,火光却四下遍布,将整一座院子照得黑夜如同白昼。
薛灏琛越望着面前的宫宸戋,眉宇便皱得越紧。这些年来,从未踏出过这一座别院,几乎已经根本不过问朝中之事了。可是,关于面前之人的一切,却还是每日传来。当年,真是看走了眼。
半响,见宫宸戋并没有要说的意思,便也不想再知道,“宫宸戋,既然今夜进入了这里,那就别想再出去。”
“相信左相为了‘迎接’本相,一定做足了准备。本相倒想好好的领教领教,还希望,左相莫要辱了自己当年的名声。”这一座别院,藏龙卧虎,埋伏重重,机关遍布。从进来的那一刻,便已经知道,也可以隐隐的感觉到那一种氛围。只是,却丝毫也不看在眼里。
而这一座别院之中,最值钱的,莫过于薛灏琛的性命,他只为此而来。
“好好,这么多年来,本相倒也是寂寞的很。本相苦心研制、再亲自布置的机关,本相今夜,倒想向右相好好的讨教讨教。”
话落,双手合十一拍!
便见上方的房梁上,一跃而下一行黑衣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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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院外,以最快的速度赶来的云止与花千色,一道跃身下马。一眼,便看见了不远处那一匹雪白色的千里良驹。如果不出意外,那马,应该就是宫宸戋的。
云止与花千色看着,相视一眼。旋即,一个跃身而起,便翩然进入了府院内。
府院内,到处不满了各种机关与阵法。并且,在那双手合十一拍之下,已经全部开启。每一步,都必须提高警惕、万分的小心。而每一步,都险象环生。即便是屋檐之上,也是机关遍布,不容人轻易落脚。
看来,薛灏琛是故意引宫宸戋前来,想要诛杀了宫宸戋。
云止在与花千色走了几步后,已然从眼下的情况中,明确的看出了这一点。只是,不知宫宸戋现在如何?
“宝刀未老,看来,之前是白白为薛灏琛担心了。他的阵法与机关,在当年,可是赫赫有名的。如今,简直更胜一筹。”危险之中,花千色竟还有闲情逸致夸赞一番。淡笑的神色,同样丝毫未将眼下的危险看在眼里。
“怎么,花宫主当年,有领教过东清国左相的机关与阵法?”云止挑眉一问,虽然步步危险,可也一样镇定自若。目光环视四周,并未看到一个人影。
“倒是曾‘有幸’,领教过一次。”花千色笑着说道。
夜幕,无形中,如一张无边无际的网,向着苍茫大地笼罩下来。寒风,呼啸人周身。
“走,跟本宫来。”忽然,花千色一把握住了云止的手腕,将云止往自己这边一带,想带着云止先离开大门进来的这一处再说。
而,也是这时,云止双眼忽的一眯,一把反扣住花千色的手腕,冷静道,“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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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气弥漫的大厅内,端坐的座椅,竟可以奇异的移动。也不知薛灏琛按了哪里,那桌椅刷的一下便往侧滑去,移到了一旁。
一行黑衣人,面无表情的将厅中央的宫宸戋一圈团团包围起来。
忽然,头顶的上方,坠落下来一间用玄铁打造的铁笼。凌厉风声,划痛人耳膜。
一行黑衣人,几乎是在铁笼落下来的同一时刻,快速出手。仿佛有着异样的默契,几个人配合得天衣无缝。今夜,薛灏琛引宫宸戋前来,自然是做下了万全的准备,誓要取了宫宸戋的性命。而,只有宫宸戋死了,东清国的朝堂,才有可能恢复当初。断不能让东清国的数百年基业,毁在了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