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带夫人回来的时候,为夫已为夫人洗过一次,不用……害羞。”
后面几个字,宫宸戋故意对着云止的耳朵缓缓吹热气。毫无意外的,看见云止整个颈脖都一下子通红了起来。没想到,她竟依然如此的羞涩。不过,不得不说,他很喜欢她的这一份羞涩,很喜欢很喜欢。
“你……”云止根本不记得当夜之事,被宫宸戋如此一说,脑海中似乎清晰的浮现出当时的画面。
士兵很快便将热水给送了进来。袅袅白雾,随之自屏风后散发出来,无声无息弥漫大帐的每一个角落,再向着这边笼罩而来。
宫宸戋随之放开云止、起身,去屏风后试了试水温。
云止掀开身上的那一床被子,想要起身下地。今夜,感觉比前几日好了不少。
宫宸戋返回来,将双脚刚刚移除床榻、落在地面上的云止给打横抱起,“是要为夫帮夫人你沐浴,还是要为夫与夫人一起沐浴,夫人你自己选。”
“我可以选第三个吗?”云止双手环住宫宸戋的颈脖问道,两个都不想选。
“第三个便是,为夫先为夫人沐浴。然后,为夫再与夫人一起洗。夫人,你确定你要选这个吗?”说话间,宫宸戋已经抱着云止来到了屏风后。
偌大的浴桶,别说是两个人一起洗,就算再加上一个人也没有关系。
“我真的自己可以,不需要你‘帮忙’。”云止做最后的挣扎,一脸希冀望着宫宸戋,表示自己真没事。
宫宸戋将云止放下来,再将云止抵在浴桶的边缘与自己的身体之间。随后,低下头,额头触着云止的额头,温柔而不乏严肃道,“听话,莫要让本相担心。不然,莫要沐浴了。”两个选择,毫无转圜的余地。
云止抿了抿唇,因刚刚才从床榻上下来,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里衣,明显感觉到背后那一股氲热与湿气。
宫宸戋随即伸手,将云止身上的衣服与亵裤一一褪去,悬挂在屏风之上,再将一丝不挂的云止给放入浴桶之中。明亮的烛光下,白皙如雪、无暇如玉的整具身躯一览无余。而那折断的右手手臂,早在第一夜时便已经给接上。此刻,那一处红肿一片,不宜动弹。
“是花千色下的手?”宫宸戋看着,对着云止问道。
这些天,云止几乎是醒来一下便又沉睡过去,宫宸戋甚至根本没有机会多问云止一些。
云止点了点头。而,也是在这时,云止猛然想到什么,平静无波的面色霎时明显一变,懊恼自己怎么就将那么重要的事给忘记了、还忘得一干二净,“那夜,我设计花千色她离去,便是想带着琳琅离开,然后来找你。绪儿,绪儿他在花千色的手中。那夜,花千色曾说,绪儿就在天山上。只是,我竟然忘记与你说了,不知道这么多天过去,绪儿是不是已经被花千色给转移了。都怪我,我怎么就忘记了。”一时间,云止简直恨不得拿一盆凉水狠狠泼一泼自己。这些,她应该那夜见到宫宸戋就说的。
宫宸戋听着,神色不变,平静道,“为夫会马上派人去看看。她想要对付的人是为夫,抓了绪儿也不过只是想要用来威胁为夫而已。你别担心,绪儿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切,都有为夫在。”
云止闻言,因太过担忧还是放心不下,“你先去吩咐人,派人去天山看看吧,快去。”
宫宸戋在云止的催促下,让云止自己小心些,有事就唤他后,便抬步出了屏风,去帐外唤来几名影卫,吩咐连夜前往天山一趟。
大帐内,浴桶中,云止一手扶着浴桶边缘,一手根本无法动弹。
片刻后,宫宸戋掀帘而进,看着屏风后一动不动的云止,一番好言宽慰后,不由勾唇取笑道,“夫人,你不要为夫帮忙,那为夫只在这里看着,你慢慢来。”
云止顿时一阵脸红。
半响,宫宸戋褪下自己的外衣,包裹住浑身通红的云止,将云止抱回床榻。
云止体力有限,在刚才那一番……之下,此刻不免绝对困乏,忍不住想睡。可是,又不想就这么睡去,还想要多看看面前之人。
宫宸戋让云止先躺着,吩咐士兵换水后,转身去屏风后沐浴。
云止半躺在床榻上,后背倚靠着身后垫起的那一个枕头。渐渐的,百无聊赖之下,目光落向床沿那一张矮几上放着的那几封信函上。随即,伸手将信函取了过来,打开。昏睡这么多天,每次问宫宸戋外面的情况,宫宸戋都不是搪塞就是转开话题,让她一时间对外面的情况几乎是一无所知。
当宫宸戋沐浴好、从屏风后出来之时,床榻上的云止几乎已经翻看了矮几上的所有信函。
宫宸戋走过去,取过云止手中的那一封信函随手往身后一放,再坐进床榻将云止揽入自己怀中道,“这些事,你不要管,交给为夫来处理就好。你现在要做的,也是唯一要做的,就只是好好的恢复自己的身体。然后,为为夫生一个孩子。”
“你与北堂国交战,是因为我吗?”云止认真的问道。
“不说这些。”宫宸戋不想云止在这个时候劳心这些,也不想让云止知道,拥着云止就要躺下来。
云止侧头望向宫宸戋,神色越发认真,“眼下这个时候与北堂国交战,并不是明智之举。三国,都在背后虎视眈眈的看着,都想要在你们两败俱伤之际坐收渔翁之利。”
“为夫知道。”宫宸戋见云止似乎一定要谈这个问题不可,于是,身躯往后慵懒的一靠。
“眼下,不是与任何人交战的时候,保存实力才是明智之举。而耽误之急,是想办法尽快脱离眼下的困境,宫宸戋……”
“叫夫君。”宫宸戋不紧不慢打断云止。
“宫宸戋……”
“叫夫君。”对于这个称呼,宫宸戋很坚持,再度不紧不慢的打断云止。
云止无法,只能改变称呼继续接下去道,“夫君,不要为了我与北堂国交战,至少眼下这个时候不要。如果为我报仇,是要建立在你的损失之上,那我宁愿不要报仇。”当夜之仇,云止自然没有忘记,也不会忘记。只是,报仇之事,不急在这一时,尤其是在眼下这样的危机情况下。
宫宸戋对于云止唤‘夫君’二字很是满意,对于云止的话,伸手抚摸上云止的脸,再手掌绕到云止脑后,将云止的头按向自己的胸口,“天下再大,可对为夫而言,远不及一个你。若是连自己喜欢之人都无法保护、若是还要自己喜欢之人受委屈隐忍,那么,与为夫而言,一切都没有意义。你且记住,为夫的话只说一遍。在为夫心中,天下不及你。任何时候,只要有为夫在,都不需要委屈一个你。”
云止闻言,浑身一震,猛的抬头,对上的乃是那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第一次相遇,在蕴馆之中,她只觉得这一双眼冷血无情,只觉得这一个男人必须要远离为妙。可是,也是这一双眼睛,在这一刻,她看到的只有一片柔情,吸引得她即便粉身碎骨也不想放开。
许久许久,“为了我,值得吗?”
“值得。”
两个字,没有丝毫的犹豫,没有半分的思考,干脆而又果决。
云止望着望着,半响,不觉抿唇一笑,倚靠入宫宸戋的怀中,双手搂住宫宸戋的腰身,缓慢坚定道,“宫宸戋,在我的心中,天下也不及你。”
“此言当真?”宫宸戋挑起云止的下颚,令云止抬起头来望着自己。
云止不闪不避的迎上那一双黑眸,眸光若一弯缱绻春水。此生,只要他不负她,那么,她也定不负他。今日,若是真的不幸失去一切,若他想要,他日她定会用双手替他取回一切。只要,她能活到那个时候。
四目相对,明亮的烛光下……
慢慢的,宫宸戋坐起身来,情不自禁的低垂下头,轻吻上去。
顿时,帐内的气息,明显的改变……
·
与此同时,另一边。
宫宸戋的兵力,不容小觑,即便之前不久刚刚受到了重创。
北景兆暗中书信联系三国,想要三国出兵相助。可是,三国皆没有传回来一点音讯。北景兆如何会不知道三国究竟是怎么想的。
夜深。
在一连番的战况传来之下,北景兆再三思量,向着琳琅所在院落而去。
琳琅依旧睁眼望着头顶的纱慢,对去而复返的北景兆毫无所觉,直到听到北景兆的声音,才蓦然回神。随即,连忙坐起身来,拥着被子神色戒备的望向北景兆。
北景兆看着这个样子的琳琅,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许久,缓慢道,“琳琅,若是朕想要你亲自书信一封给东清国左相,让她劝宫宸戋退兵……当然,作为条件,朕也会立即撤兵。这对宫宸戋而言,百利而无一害。宫宸戋也可以乘机脱困……”
琳琅听着,神色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