濛濛细雨中,但见风絮后方所站之人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油纸伞下那一张丰神俊美的容颜面色正一点点阴沉下来,深不见底的黑眸冷得毫无温度……
“少主!”忽的,一道诧异而又惊讶声毫无征兆响起,若平地一声惊雷。
蹲在墓碑前埋首烧冥纸的风絮闻声,一刹那反射性的猛然回头望去。那一眼……顿时,风絮的面色不觉倏然一白,不知道后方那一袭金丝绣边白衣之人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而她所说那些话他又都听到了多少?“少……少主……”
“少主,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刚才毫无征兆响起的那一道诧异而又惊讶声,来自到来的风浊。
风浊因一早上怎么也找不到风逸与东玄绪两个人,心中担忧之下便出来寻找。而找了半天后,想着风逸与东玄绪会不会陪风絮来吕葶的墓地了?故过来一看……
“少主,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我刚才……”风絮显得有些惊慌失措。
风浊随即快步走上前去,若他刚才没看错,撑伞之人早已站在这里。而再一观风絮的惊慌无措神色,风浊心中已差不多明白了十之八九,心中不免隐隐一忧。
“……云止,她是东哲辕的女儿?亲生女儿?”
撑着伞的手五根手指一根一根收紧,伞下金丝绣边的白衣之人面无表情一字一句问道。
风絮本就已经发白的面色顿时越发一白,甚至整个人都止不住轻微颤抖了一下,蹲着的身体更是险些跌倒,明显结结巴巴地道:“少主……少主,这……这件事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你听我解……解释……”
“你只要回答我,‘是’还是‘不是’?”面无表情依旧,一时间,伞下金丝绣边的白衣之人眸色阴冷得令人害怕……
“这……我……”风絮不知该怎么说,同时怎么也想不通对面之人怎会突然回了天山,还恰在这个时侯出现在这里?
风浊看着,知道这件事已瞒不下去,随即再上前两步,一边弯腰伸手扶起了蹲在地上浑身颤抖个不停的风絮,一边对着伞下那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之人冷静道,“少主,此事你听我们慢慢解释。另外,浅儿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你要怪就怪我们,千万别牵连到浅儿。”
“她从来不知道?别牵连到她?”伞下之人闻言,顿时,止不住冷笑一声。
风絮在风浊的搀扶下站起身来,整个人有些无力的倚靠在风浊身上,白色的衣袍不知不觉已被雨水打湿,就连脸上都布满了细碎的雨点,心中后悔不已,“少主……”
“到底怎么一回事?她为什么会是东哲辕的女儿,你们马上给我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伞下之人冷声打断风絮,已经下了整整一夜的雨突然间似乎一下子转大了,寒风发出凄厉的声响席卷起人的衣袍在风雨中肆意飘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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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云止在南灵国暂留了下来,耐心等候南灵帝南临风的决定。
三日后,南临风给出再三考虑过后的结果,答应合作。
一夕间,风起云涌,天下局势一变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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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云国皇城。
对于云止的突然归来,宫宸戋竟亲自出城相迎。
夕阳西下,皇城城门口,云止跃身下马,快步上前,但三步之遥处却又忽然停了下来。
渐渐的,面对面而站,四周络绎不绝的行人及周遭的一切不知不觉纷纷远去,云止直直望着正前方,但入眼的却始终只有那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而已。茫茫天地间,他就那样孤身立在那里,衣袂飘飘,恍若遗世独立,浅笑道:“云帝,本相回来了。”这短短半年的时间,云止基本上常年在外,主身居战场,而云国在这一期间已渐渐上了轨道,甚至与西楚国和南灵国鼎足而立,其势丝毫不亚于北堂国。
“这一年时间,左相辛苦了!”
两句话,简简单单,平静无波,但无形中却已胜千言万语。
是夜,左相府花园的亭内,宫宸戋亲手煮了一壶茶,当茶好之时恰云止沐浴更衣后前来。
“看来,我似乎来得正是时候。”云止一边走进亭子,一边莞尔一笑道。
宫宸戋闻声抬头望去,亲手为云止沏了一杯茶。
下人们早已下去。
云止走过去落座,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盏置于鼻尖轻闻了闻,赞道:“好香,倒不想皇上竟会煮茶。”话落,云止笑着轻抿了一口茶,不觉点了点头再道:“好茶!”
“若是阿止喜欢,为夫日后可以每日泡茶给阿止喝。”宫宸戋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