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打算回来以后立马休息,好好的睡上一觉,没想到一回来就遇到了降头公的丧事。
又熬了四五个小时,到第二天鸡叫。
第一缕晨曦,爬上山岗。
房中的殃气已经消散,我在鸡叫中醒来。
清琁见我醒来,先帮我把揉揉发麻的脖子,然后在小声的对我道:“跪了一夜,你要想站起来,可能不那么容易。”
“嗯。”我醒来便看到降头公僵硬的遗体,心中千愁万绪,胡乱的应了一句。
清琁对我道:“搂住我的脖子。”
“昂。”我搂住了他的脖子。
他把我抱了起来,放在椅子上,蹲下身帮我揉发麻的腿,“筋都扭了,也不知道喊疼。”
“我……我……”我看着他的动作,没法答话。
脑子里只有悲伤,哪里知道痛啊。
他又问我:“腿怎么那么凉?”
“琁。”我唤了一声他。
他很迁就我,“我在呢。”
“降头公没了。”我一直憋在心中的伤痛,终于含混的喊了出来。
他搂住我,“哭吧。”
“哇——”我在他面前没法掩饰和伪装自己了,不顾形象的大哭出声。
那种对降头公的敬重与不舍,全都融进了哭声里了。
要是能早一点回来就好了,哪怕是一点点也好啊。
在我哭了之后,外面的人也受了一夜。
直接就推门进来了,看到降头公早就死透了。
一时间房间里的哭声此起彼伏,哭的最厉害的很多不是降头公的直系亲属。
大都是村里受降头公照拂的晚辈们,他们挤不进去房间。
就在门外跪着哭,那不是做做样子。
而是真的悲从中来的不舍和呼唤,如果他能够听见的话,也许会真的不舍和我们分开吧。
清琁并没有在此处多呆,拉着我的手就出去了。
去的地方不是以前住的阮杏芳的家里,而是新盖的希望小学的教师宿舍,全都是砖瓦房的结构。
虽然比城里差上许多,可也已经是这里最好的条件了。
明熙他们一行人昨天因为时间仓促,来不及准备,所以安排寄宿在村民家里。
今天才被村长引着,来宿舍这里住。
回去以后,大家都在收拾东西。
进到洗手间里的时候,里面只有简陋的水龙头。
还有一个蹲坑式的厕所,冲水的时候只能从水龙头接水冲。
“哇,这个地方要怎么洗澡啊,都没有热水器的。”温言进去洗手间就大叫了一声,感觉上很是崩溃。
我心想有洗手间不错了,以前刘家村没几户人家有洗手间的。
都是在外面化粪池上面搭的简易茅厕上拉,底下是陈年粪坑,蛆虫和各种病菌特别的多。
人要是不小掉下去,就算是洗干净捞上来,也很难活命。
村里经常有鸡鸭掉下去,捞上来没几天就死了。
比起那个来说,这个绝对是五星级待遇了。
明熙道:“天气这么热,用水龙头接水洗就好了嘛。”
“我忘了你就是农村来的,你当然习惯了,我和左明明怎么习惯呢?”温言皱眉在狭小的洗手间绕了一圈,道:“没有洗脸池,也没有镜子。”
“算了吧,我能习惯的,你说的时候别带上我。”左明明大概是怕给我不好的印象,跟温言说的时候还偷偷看向了我。
我是因为跟清琁住,他不让我动手收拾。
才显得无聊来帮明熙一起收拾,原本也不跟她们住在一起。
并没有搭理她们两个,对明熙道:“你的行李怎么办?”“估计明天得向你借车子,我得开去白杨镇一趟,把行李拿回来。不然……不然我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明熙哄着脸说道,她似乎觉得给我们添麻烦了,又道,“对不起啊,我早知道就把行李带上飞机了
。”
我对明熙道:“把行李邮寄到白杨镇的想法,是你未婚老公提的吧。”
说起明熙这个未婚老公,旁边的左明明和温言都竖起耳朵了。
“是啊,他要我带好多东西来,我……我哪里带的过来嘛。他怕我辛苦,就只让我带个小拉杆箱,现在真是惨了。”明熙抱怨了一句,又忍不住捂着唇,不好意思的冲我眨了眨眼。
我把她放在桌上的手机地给她,道:“给他打给电话,让他派手下送过来。”
这馊主意绝不是我想的,是清琁授意我过来让明熙打这通电话的。
与其躲着蛟蓝,让蛟蓝派人偷偷摸摸的窥探,倒不如正大光明的请蛟蓝的手下人来刘家村游览一番。
“这样好吗?”明熙有些不确定的看着我。我点头,表示当然好,又在她拨号的时候,忍不住多嘴了一句,“昨天在降头公家里,我……见到你外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