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爷爷有心教我八步赶蟾,就不会从来没在我面前提起过。
他若想教我,或多或少会提起这门功夫吧。
清琁这副样子是看不到表情的,可是我莫名的觉得他是用一种痴迷的眼神看我,慢慢的低下了头颅。
下巴骨触在我的侧颜上,像是亲昵的吻,“该下水了,我倒要看看旱鸭子是怎么成了浪里白条。”
“你等着。”我负起把外套脱下去,丢在了地上准备直接下水。
大步王河边上走,才走了没两步。
就见上游有个身着白衣的男孩在练剑,手里拿着一把很丑的黑色铁剑。
那男孩十分矮小,看身形绝不会超过三四岁作用。
脸孔上的五官清秀精致,就是面色苍白了些。
清琁揶揄我,“怎么不跳了?”
“所有人不都去吊唁降头公了吗?怎么还有人在河边。”
我警惕的问道。
清琁已经拉着我躲到长长的芦苇后面,远远看着那个孩子,“你不觉得他的样貌跟某个人有点像吗?”
这小孩虽然不知道是谁家的,不过肯定是刘家村人士。
村里的人,我几乎都认识。
在脑海中搜索了一番,我脑中的画面居然定格在了我给靳灵采生的画面。
想起他刚生下来,用利爪破开母亲肚子的样子。
我的小腿肚子狠狠的抽筋了一下,有种要夺路而来的冲动,“他……他是那只尸胎,他……他是……”
是杨怜。
“光棍杨也不知道怎么带孩子的,让这么个小东西大半夜跑出来,也不怕吓坏村子里的其他人。”清琁可谓是铁石心肠,分毫也不怜悯这个年幼丧母的孩童。
看着杨怜月下顽强拼命的练习,明明身材瘦小早已挥汗如雨。
甚至几次三番跌倒,都重新再站起来。
我没想到自己再一次和他见,面居然是这样的画面。
要知道他此刻的样子,像是个刚毅孩童。
哪有那日的血腥与恐怖啊!
我低沉的道了一句,“降头公身故,光棍杨没理由不去,说不定眼下正没空管他呢。”
“是谁?谁在那里。”他好像发现了我们,黑色的生锈的铁剑指向了芦苇丛中的我们。
月下他脸色更加苍白了,因为体力消耗过度。
拿剑的那只手,还有些颤抖。
我拨开芦苇草,正大光明的走了出来,“是我。”
“是你?”他高举的剑还是对着我的面门。
我没想到这个小东西认得我,“你还记得我?”
“我的采生人嘛,你就算化成灰我都认识。”他咬牙着自己的小虎牙,那样子有点像是西方电影里的吸血鬼。
大汗浸透了他的衣裳,他在身上的汗冷却之后。
如同常人一样,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阿嚏——果然,遇到你就没好事。”
什么叫遇到我就没好事?
我喃喃自语一句,“明知道我是你的采生人,怎么看起来还不是那么友好。”
“村里人说被接生的孩子会和采生人像,你一副笨的要死的样子,我怎么可能跟你像啊。”杨怜义正言辞的指责道。
“噗——”一旁的臭僵尸没憋住笑,在芦苇从里笑出声了。
那小家伙里可有了警惕之心,重新举起黑铁剑,“你旁边还有人。”
“我真是好伤心啊,你只记得我婆娘,却不记得我……”清琁撩开芦苇从,首先露出来的就是他白森森的大骷髅头。
那小家伙儿一点都不像是清琁的不死系同类,吓得倒退了半步,还被地上的石头绊了一下差点摔倒:“是你!刘清琁!!!你……你怎么会变成这副鬼德行了?”
“我变成啥样了,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啊。”清琁使坏一样的走上去。
逼得人家只能举起铁剑,刺向清琁。
那铁剑为了配合小朋友的身材,也都是迷你的。
清琁这个牛高马大的家伙,随便一伸手就夺过来了,“哟,小东西,还想打我啊?”
然后,他把铁剑丢垃圾一样的丢在地上。
“你……这副怪样子,我不打你打谁?”杨怜退后一步,清琁就上前一步。
一直把他逼到了水边,就差一点点杨怜就失足掉进去了。
好在清琁及时拉住了杨怜,却只是把他掉在水边,没有彻底拉上来,只要一松手杨怜还是会掉下去。
杨怜性子再是凶狠坚韧,毕竟是个孩子,被他逼得都要哭了,“刘清琁,你这只臭尸妖,你到底要干啥嘛?”
“我不干啥子,我就是想问问你,你在河边拿着那破铁棍棍儿要做啥子。”清琁嬉笑的问着杨怜。
杨怜被吓得半死,“什么破铁棍棍儿,那是的剑,我在练剑你不晓得吗?”“那你告诉我,你这么个刚出生不到一年的小娃儿,不在家里吃奶,你练个啥子剑?是不是脑壳让门夹了?”清琁嘲笑的问杨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