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明明忍不住又担忧起来,问道:“那……那这几天我该怎么办?是不是还是会一直看到那些可怕的幻觉?”
“找块黑色的布把眼睛蒙上,不就好了。”
清琁对左明明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心,把筷子递给了我。
在厨房做饭的离婶儿,听不太懂普通话。
对刚才发生的事情听的一知半解,端米粉上来的时候,悄悄问了我们一句,“那两个女娃儿是咋了?怎么大呼小叫的,是不是我做的菜不好吃啊。”
“离婶儿还没出嫁的时候,我就吃你做的饭,怎么可能不好吃呢。”清琁对很多人言语上都相当刻薄,对离婶儿却少有的赞扬。
离婶儿不明,“那她俩……”
“不小心咬到舌头了,平时太过娇气了,一点小事就疼的乱叫。”清琁自是不能让离婶儿知道殄蛊的事情,随便编了一些瞎话骗她。
等见我吃了第一口之后,才管离婶儿要了一块黑布。
离婶儿说那块黑布是一块上等的好布,本来是要用来绣头巾的。
打算在重要的场合穿戴用的,既然清琁要就给他了。
清琁老实不客气的收下了,然后丢给了左明明,“蒙上!吃解毒药之前,不许摘下来。”
“可是……”左明明还想要说些什么。
清琁无情道:“没什么可是,温言,扶她回去。”
“刘……刘教授,我……我……想回家。”温言憋了很久之后,大喊了一声。
清琁冷漠的问她:“为什么?”
“我想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明明只是让虫子咬了一下,就变成这样了!!”温言本来还挺正常的,听说自己要照顾左明明三天,一下就鸡动起来。
清琁问她:“学分不要了?”
“命都要保不住了,还要学分做什么。”温言低吼出来。
清琁“哦”了一声,道:“这么说,你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胁。”
“从我们出发以来,消停过吗?”温言质问他。
清琁丝毫也不受影响,慢条斯理道:“不想毕业,你可以走,不过……你打算怎么走?”
“我……我不会开车,你……能帮忙找人送我下去吗?”温言这才发现刘家村几乎是与世隔绝的地方,哪怕修了一条平整的国道。
国道上经常有运货经过的车不假,可是会停下来捎人的不多。
清琁抬眉看了她一眼,道:“不能。”
“您说什么?”温言没想到他会拒绝。
清琁道:“你想走就自己叫车走,没人能帮到你。”
“温言,你就留下吧,你要是走了我怎么办?”眼睛上已经蒙上了黑布的左明明,有些哀求的扯了扯温言的衣服。
温言自己没法离开,又被左明明哀求了。
也算是有台阶下了,缓缓的坐下了下来,她问道:“明明,你不怕吗?”
“我是在想,刘家村可能没那么危险,是你想问题复杂化了。从明天开始,我每天带避虫包在身上应该就没事了。”左明明双眼之上蒙了黑布以后,冷静下来了许多。
我可没清琁那么绝情,对她们两个道:“你们先回去休息吧,就算是要走,也不是现在啊。天都黑了,如果真的想走,不用管刘教授怎样的,我帮你们叫车。”
“还是明月你好。”温言感激的看了我一眼,扶着左明明离开了。
我见她们慢慢走远了,低声唤了他一声,“清琁。”
“先吃。”他命令我。
我只好拾起筷子把米粉吃碗,才开口说话,“村子里有殄蛊,被咬的人应该不止左明明一个。”
“我知道。”清琁拿起帕子,给我擦汗。
大热天的吃温热的米粉就是这样,一碗下去便大汗淋漓了。
我见他还那么冷静,有些疑惑,“殄蛊无法可解,三日内必死,你就一点都不紧张吗?”
“你还记得你当日中蛊的情形吗?”他突然问我。
我点头,“差点就死了,怎么会记不得。”
“我当时跟你说过,只要能杀了下蛊的人,中蛊者身上的蛊毒就会不药而愈。所以不管是多少人中蛊,都没关系。”清琁在桌上留下了十块钱,和离婶儿打了个招呼便走了。
他自己的那一碗米粉,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离婶儿看不惯他浪费,还叫住他,“喂,清琁儿,你自己的米粉还没动过呢?你不吃,明天哪有力气上课哟。”
“今天让这两个女学生气饱了,明天再来光顾。”他背对着离婶儿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离开。我深思了一会儿,才在半路上拦在他前面,仔细的问他:“茫茫阴间那么大,要从中间找到下蛊的鬼并不容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