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林伟民已经离开了,自己初来乍到,对这种事了解的不够,也不好发表什么意见。
将提留的事情说清楚了,平安又说了乡中两位老师的事,还有状元村小学房子漏了。
“你说这些,都要钱,但是乡里没有钱……”赵长顺正说着,桌上的电话响了,是唐高增打来的,问状元村的提留款是怎么回事?
这事竟然真的捅到了县里,赵长顺说平安就在,让他给唐主任说明白?
平安接过电话,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做了解释,还说状元村的情况有些复杂,自己正在努力的进入工作。唐高增问:“那你准备现在怎么办?”
“按政策,该不收的就不收,收了的按政策也退,至于那几家拖了几年的,还是要收,不然不分清楚,他们就浑水摸鱼了,这风气不能涨。”
唐高增支持了平安的看法,平安看着赵长顺,趁机说乡里的教师工资都几个月没发了,状元村小学昨晚校舍也坍塌的事情。
“钱,县里也没有,要解决也是一部分,还得等有了盈余给你们挤,你还是要自己想办法筹措。”
唐高增说着,给平安提示了一点:“你是抓教育科技的,你年轻,多多的展开主观能动性,想办法吧。”
全县那么多的乡镇,遭灾的不仅仅是东凡乡,每天要唐高增操心的事情太多,可是让自己筹措,自己这个刚剃度的小和尚去哪里化缘?
提留款的事情总算是没事了,现在起码知道有人借着这个村对自己使绊子。
平安回去给状元村打了电话,接电话的是苗蒲禄,平安说状元村除了苗刚强几个拖欠户之外,提留款全部退还给村民。
苗蒲禄问:“那修路的事情?”
平安想起来杨得志早上在车里那张肉脸,说:“修路是大事,是要乡里统一统筹的,乡里领导自然有自己的考虑。”
乡里的领导又不是指自己,状元村的人要是找,就去找杨得志去。
但是第二天状元村来了人找平安,说村里并没有将提留款退还给他们,还说既然不要了为什么不退?说修路又不修了,整天就是放空炮?
这十来个人平安的办公室坐不下,有几个就站在外面,平安给状元村打电话,半天没人接,平安就给大家伙散烟吸,和他们聊状元村的事情。
再过一会,电话打通了,接电话的是苗江伟,平安问为什么不退提留款,这是乡里领导的决定!
平安的这句话是让屋里屋外的人听的,苗江伟在那边诉苦:“乡里领导在村里签了几万块钱,我这会不将装进口袋的钱给看紧了,我这亏空谁给补上?”
平安这会对这个貌似老实巴交的苗江伟已经很有意见,心说我管你怎么补漏子,补亏空就找我下刀子?你去找林伟民去!林伟民吃完了抹嘴走了,你这会让我来给他洗碗擦屁股!
“状元村今年遭灾,县里领导十分重视,乡提留是按照有关政策免了的,你们村擅自征收,是十分不合适的。”
“现在,你将收的钱赶紧退了——除了那几个常年的拖欠户,否则,你自己来乡里给领导解释吧。”
平安一番言辞激烈的话说完,将电话给挂了,而后又给大家伙发烟,问询了一些村里的情况,还说自己主要是管教育的,那天孩子们没出事,这个很侥幸,自己这会正在想法子将村里学校的房顶给修缮一下。
平安一直的和颜悦色,他给苗江伟的话大家也听到了。状元村的人得到了准话,也就没了脾气,一起离开了。
妈的!到底是谁在煽风点火?
谁看自己不顺眼谁想让自己倒霉就是谁!
这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晚上雨还是没停,平安有些心浮气躁,在床上躺了一会,觉得窗户有些漏风,拉窗帘的时候看到彭佩然屋里的灯还亮着,心说这娘们这一段被自己给逗的要发狂了,不能再刺激她,不然今晚睡不着,可以过去再调戏一番。
睡在床上就是睡不着,想来想去的,平安起身到办公室给李国忠打电话。
李国忠一听平安的难处,说:“不就是钱,要多少,我给你,不过你给我立个碑,我怎么着也得在你辖区流芳百世一下。”
“我又不是让你捐钱盖学校,给你立什么碑?我还给你立传记呢。”
“那你半夜不睡觉打电话,什么意思?”
“我不要私人捐助,再说捐助了,成绩算谁的?”
李国忠噗嗤的笑了:“就你阴险!好,等你明个当了一把手我再莅临你们东凡。”
“要说,还真是有个关系,我有个部门经理的妹妹的女婿的姐姐在你们市里是教育局的副局长,找她应该能办成事,多少给点面子。”
这关系绕的。平安和李国忠说好之后,挂了电话。
平安刚刚进办公室就没开灯,这会看着窗外的风声急雨,给俞洁打了个传呼。想来想去的,留言说:自由不是为所欲为,而是没有人能对你为所欲为;一个人看上去有多坚强,实际上就有多孤独。
留言发出后,平安觉得有些词不达意,又发了一句:下了很大的雨,别人在等伞,我在等雨停。这种心境就像有时候觉得自己终于找到可以分享喜怒哀乐的人了,但其实能分享的只有喜悦,难过只能自己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