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的时候,明显脸上都有不少伤痕,看来这些日子两人打架倒是没有少打,沈老夫人看着两人这样子,顿时更气了,“你们这样要做什么?沈家的颜面你们还要不要了?”
“母亲,是这个泼妇,她不讲理!”
“母亲,是老爷他先打我的!”
两人互不相让,气鼓鼓的看着对方,如今夫妻因为这些事情,是真的成仇了。
“好了,别说了,我问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
“自己看!”将账本都甩了出去,郭元双和沈文礼看了,顿时心惊,尤其是沈文礼,看着这些亏空,有些甚至是他不知道的,顿时就怒了,“你这个贱人,你到底中饱私囊了多少?你说啊,你拿我沈家的银子去干什么了?”这个贱人,一直说自己没钱,这是没钱的样子吗?看来他真的是被骗了!
“老爷,这些可都是被你拿走了,你往常去吃喝玩乐的钱,哪样不是从这里面出了?而且前些日子你去行贿的钱,可都是这里面的!”如今证据确凿,郭元双知道自己也否认不了了,干脆承认,只是她死都要拉沈文礼下水的。
“你,你住口!”沈文礼看郭元双这幅架势就知道郭元双是要拉他下水,顿时气急,又想打,可是沈老夫人已经受够了,“好了,都给我住口!”
“母亲!”
“事情既然已经查清楚了,你们将拿了公中的钱都拿出来,填补亏空!”
“母亲,已经都用了,放了印子钱,没有了。”郭元双如今是真的没钱了,这会儿她的底气明显也是有些不足。
“你!”被气得胸口疼,沈老夫人捂着胸口,沈文华顿时紧张了起来,“母亲……”
“我没事,你到底放了多少印子钱?”
“母亲……”
“说实数!”
“九,九万两……”这银子反正是收不回来了,郭元双可不会吃了这个闷亏了。
“你,你这是要气死我啊!”
“母亲,我这也是想赚钱啊,您也知道,我们这一家子开销大,媳妇,媳妇这也是没有办法啊!”
“好了,你别叫我母亲,我受不起!”瞪了郭元双一眼,沈老夫人最后闭上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如今这钱既然被你放了印子收不回来,那就拿你们的资产抵吧,能抵多少是多少,今日就把这个家分了,你们得的就先抵账,多出来的,就是你们的!”
“母亲,这不公平,您这样子,儿子以后可怎么活?”分家,他们二房本来就得的没有二房多,这要是还来抵债的话,他们还剩多少?
“这可是你们自己欠的银子,莫不是还让大房帮你们扛吗?”
“母亲,我……”
“好了,别说了,这事情就这么定了,分好家以后,过几日你们就去江南的老宅吧,如今你没有了官职,去江南也好!”
“母亲,您这是要赶我走吗?”
“江南的老宅适合你们住,那边也还有一些产业,你们好好过的话,应该也是可以过得不错的,这事情就这么定了!”
“母亲,不,我不要离开!”
“出了这样子的事情,你还有脸留下吗?”让沈文礼在这里,无时无刻都在提醒她这些日子沈文礼犯的错误,如今沈文华刚刚回京,许多人可是都盯着的,她可不想因为沈文礼,毁了大儿子的前程了!
沈家如今就靠着大儿子了,二儿子不争气,如今仕途无望,却也不能继续给大房抹黑。分家了离开了也好,也免得再出事故!
“母亲,您不能这么偏心的,您这样子儿子可怎么活?”
“别人没有万贯家财照样活得很好,这些年也是我太纵容你了,才让你现在这样胆大妄为,江南山好水好,正适合休养生息,对你也是好的!”
“母亲,您不能如此无情,我可是您的亲儿子啊,您就这么狠心?”
“就是因为你是我的亲儿子,我才要如此,我告诉你,这一次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这事情已经定了,谁都不能改变!”
“不,我不去!我死都不去!”沈文礼和郭元双都不肯去的,江南那边哪里有京都这么繁华,日子过得那么舒服?他们可不想去!
“好了,就这么定了,老大,你让管家将家产都分好,二房的先还账,多余的就给他们,过了十五,就让他们去江南!”
“母亲!”
……
二房去江南的事情就这么定下了,不管二房的人怎么求,沈老夫人都没有松口,这一次老夫人的态度十分的坚定,沈文礼和郭元双也是意识到了,心里也越发的着急,两人前几日还在日日吵闹,可是后来知道沈老夫人的决定,暂时也不吵了,只是在一起商量该怎么办才好。
“老爷,如今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可不能坐以待毙啊,我们两人先停下来,商量一下如何不去江南,其他的事情就先放一边好吗?”一双儿女都还没有成亲,郭元双知道他们去了,沈静雅好沈子奇这辈子差不多就毁了,没有沈家的庇佑,两人就只是一般平民的孩子,哪里就能嫁得好人家了?
所以一定要留在这里,不然这辈子岂不是就毁了?
为了孩子,郭元双也只能暂时忍下来了。
“还不都是你这个贱人,要不是你偷偷放了印子钱,怎么会损失了那么多的银子,母亲怎么会如此恼怒我,还要将我赶去江南?”
“老爷,妾身这不也都是为了老爷吗?沈家的钱大部分可都是大哥的,妾身不这么做,以后我们可怎么办?老爷也要体会妾身的苦心啊!”
“你的苦心,可是你怎么就不动脑子呢?如今成了这样,这可怎么办?”
“老爷,妾身还有一个办法,如果成了,我们说不定就不用去江南了。”
“你快说是什么办法?”看郭元双这样子,沈文礼也升起了点点的希望,郭元双看了沈文礼一眼,笑了,“老爷请听妾身说……”
夫妻两个暂时化干戈为玉帛,沈文礼也知道自己休不得郭元双,他也没有理由休了郭元双,心里虽然对郭元双有些不满,可是如今两人战线统一,都是达成了共识,商讨了一番,沈文礼眼睛越发的亮了,“这样可行?”
“老爷信了妾身就是,一定可行!”
“好,你倒是聪明,也不枉费我白疼你一场!”
“那老爷,我们如今,暂时和好可好?”看沈文礼换了脸色,郭元双眼底有些厌恶,她就知道沈文礼是个没骨气的,两人一直吵,还不是在推卸责任罢了。终归是沈文礼舍不得去江南吃苦,想继续在这里待着享福罢了。郭元双就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如今得知事情已成定局之后,只能是先和沈文礼和好了,不然他们真的去了江南,就得不偿失了。
哪怕是为了孩子,她都是要搏一搏的,不然沈文礼没有了官职,孩子们以后没有了依靠,可怎么找对象?
郭元双也的确是个好母亲,她虽然恨着沈文礼,可是又不得不讨好对方了。如今被她这么一闹,沈老夫人是不可能休了她了,郭元双也知道沈老夫人重视名誉,断断是不会为了她坏了沈家的名声的,所以她也不担心了。如今她要做的,就是留下,一定要留下,不然孩子们将来的亲事,就麻烦了。
……
于是接下来,郭元双对沈文礼倒也是伺候的周到,沈文礼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怕对她有些打骂,她也忍了。郭元双知道沈文礼有气,是要出的,为了孩子,她忍了。不过很快就有了结果,她的示弱让沈文礼心情舒坦了,夫妻两个达成了共识,接下来的日子,倒也安宁了许多,对沈老夫人分家的事情也不再像之前那么反应强烈了,不管沈老夫人怎么分,他们都没有意见,这几日郭元双又开始去给沈老夫人请安,伺候沈老夫人,连沈文礼都没有到处乱跑,每日都去给沈老夫人请安。两人都是一副认错的样子,态度是极好的,甚至主动提出这一次分家不要多少,要填补了亏空才是。沈老夫人见两人如此,也知道二房情况,最后到底还是不忍心,让二房填补了亏空之后,又拿了些私房给二房,也是为了二房在江南的日子好过些了。
沈文礼和郭元双见沈老夫人有些软化,接下来就更是卖力,以马上就要离开为借口,倒是日日去给沈老夫人请安,每天都一副做错了事情的虚心模样,倒是看得沈老夫人的气都少了些了。
沈静姝将二房的动作看在眼里,自然知道这是二房的计谋,春晓几人却是十分担心的,“大小姐,二老爷和二夫人这几日倒是得了老夫人的笑脸了,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啊?”
“别担心,江南他们是去定了,放心吧!”
“可是奴婢听说老夫人拿了自己的私房钱去贴补二房的人,这……”老夫人这样,会不会太偏心了些?
“祖母向来疼爱二叔的,这一次二房犯了错,祖母之前也是一时之气。如今二房服软了,二叔到底是祖母的儿子,祖母自然是舍不得他们吃苦的。”这些,她早就想到了,也早就准备好了。
到底是亲生的儿子,沈文礼要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就那么去江南,祖母也是不放心的,到时候反而会给二房机会了。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所以,祖母给些就给些,这也利于她接下来的计划了。
“那大小姐,我们如今要怎么办呢?奴婢瞧着二老爷和二夫人怕是还没有放弃呢!”
“呵呵,你为何这么说?”
“大小姐你都不知道,这些日子二老爷和二夫人去老夫人那里去得可勤了,就连二少爷也是,每天都哭着说舍不得老夫人。而且奴婢听说二小姐这几日日日以泪洗面,说是不忍心离开老夫人,还做了许多东西给老夫人,说是留个念想,那东西可都是极好的。而且奴婢今天早上还听说二小姐的眼睛都哭肿了呢!”见沈静姝那么淡定,春晓却是不淡定的,心里可着急了。
“你呀。你还听说了什么?”
“奴婢还听说……”一下子就将自己最近听到的都说了,春晓一个劲的说,似乎想让沈静姝紧张起来,也免得让二房钻了空子,沈静姝倒是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好了,我知道了。”
“那大小姐,你打算怎么做呢?”
“我怎么做,那也得看二叔二婶打算怎么做,我总得配合些才是,你说呢?”二房是一定要离开的,而这一次,她要让祖母对二房彻底的失望,再也不让二房有任何翻身的机会!
所以,就折腾吧,继续折腾,越折腾越好,到时候,看他们怎么笑得出来!
“大小姐,你是不是已经有了什么打算了,你且说说看啊!”
“呵呵,我有什么打算呢?到时候你不就知道了!”
“大小姐,你就告诉奴婢吧!”
“到时候你自己就知道了,去做事情吧,这大过年的,可不是让你闲着的!”
“哎,今年这年过的,因为二老爷和二夫人的事情,家里就没有个消停。还有都是二老爷,年前出了那样的事情,弄得现在大家都躲得远远的,本来这年后小姐就应该多去串门的,可是都没有人上门,着实是可恨,小姐回来了那么久,都没怎么出门呢!”来了也有几个月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愣是没有人来请沈静姝去玩,春晓几人心里也是很着急的。
“呵呵,这个倒是不打紧,如今这天寒地冻的,不出去也好,过些日子吧!”沈家没有邀约,沈静姝当然是猜得到原因的。如今沈文华进京就职,本来是好事,可是因为沈文礼的事情,皇上那边一直没有发话,大家都在看呢,不然这大过年的,怎么会没有动静?
不过也没有关系,这京都的关系网她虽然还没有建立,她也是不缺的,她想要的,自然会有,如今她只是想专心的解决二房的事情,其他的事情,以后有的是时间!
“大小姐你可真不着急,倒是奴婢白操心了!”见沈静姝总是如此淡定,春晓也是无奈,最后也没说什么,知道沈静姝心里有数,便乖乖的去做事情去了。
“大小姐也别怪春晓,这丫头也是担心大小姐。”春梅看春晓这样子,就知道春晓这丫头的心思,这会儿也怕沈静姝误会了。
“放心吧,你们都是为了我好,这我知道的。只是如今爹爹刚刚入京,一切都还没有订下来,这个时候没有人来往,其实也是好事。所以,你们也无需担心,知道吗?”
“大小姐,这……”
“皇上如今年纪大了,皇子也都长大了,爹爹这个时候回来意味着什么,想来许多人都清楚。这些日子来拉拢爹爹的不少,只是爹爹都推了,这暗中自然也让许多人不满意的,不然二叔的事情怎么会闹这么大?”就是因为她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刻意为之,这个度她是把握的很好,而且她对皇上的心思也是有些了解的,自然不会影响了自家爹爹的。
“所以大小姐的意思是说,如今没人,其实是好事,是吗?”没有想到沈静姝想得那么透彻,春梅都自愧不如了。
“自然是好事,如今圣意不明,爹爹的官职未定,这个时候少些麻烦自然是好的。而且这天气也着实是太冷了,我也不想出去呢,冻着就不好了!”
“大小姐你又说笑了!”看沈静姝心里有数,春梅也放心了,这会儿也没有多说,自己做事情去了。
“你们呀……”知道大家都是关心自己,沈静姝这才是说了的。这个时候其实也不是没有人伸出友谊之手的,不过不管是沈文华,还是她,都辞了的。他们刚刚回京,许多事情都还不了解,人际网也都还没有建立,如今沈家出了事情,正是看清楚这京都局势的时候,到时候什么人可以结交,什么人不可以结交,便一清二楚了。如今,不着急,不着急。
……
这一个年,沈府过得也是平静的,因为这大大小小的事情,加上单悦榕怀了身子,也就没有去娘家了,不过娘家倒是派来了人,亲自看了单悦榕,单悦榕十分的高兴,询问了父母的状况,得知都还好,这才是放心了,“还希望嬷嬷回去告诉娘,说我很好,等我过些日子身子好了,再去看她老人家!”
“姑奶奶无需着急,夫人说了,让姑奶奶照顾身子才是,有机会再去看她!”
“好好,等我身子好了,我一定去看她老人家!”说起了自从嫁过来,单悦榕就没怎么回去过,如今想来,单悦榕的心情还真的是不大好受的。
送走了娘家的人,单悦榕的心情也不大好,沈文华自然是知道单悦榕想什么,“榕儿,这些年委屈你了。”单家不在京都,离得有些远了,加上沈老夫人不喜欢单悦榕,单悦榕这些年都不怎么敢回去。之前在江南的日子,要照顾孩子,还要照顾家里,去的也少,如今算起来也有些日子没有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