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邢霜怀疑完巧月和灵犀,又觉得不对。家里的丫鬟特别是清远居的丫鬟,那可都是经过层层筛选、重重培训的。
如今别说丫鬟们,就是那些最碎嘴子的婆子们,也不敢再家里说主人的八卦,这是大忌。
若是发现一次,便要罚半年的月例,发现两次直接撵出去不再录用。是以不说清远居了,就是贾府其他院房,也没有丫鬟敢这么造次。
何况说这小姐之间份位高低的事情,就更是大忌。未出嫁的女儿都是娇客,清远居这里便是儿子也比不过女儿的娇贵。人人都知道太太更爱女孩儿些,不可能去触她的逆鳞。
探春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母亲,哭得都快喘不过气儿来了。
“你还觉得自己没错是不是?”邢霜见她还不知错,对外头叫道:“袭人,去把三姑娘房里的人都叫来,上至奶娘下至丫鬟,一个都不许漏!”
袭人在外听得心里徒地一抖,看了眼金钏,金钏冲她摇了摇头,她只得咬着牙去西厢叫人去了。
不多时,西厢照顾三姑娘的下人都被叫了过来,邢霜看着底下跪着的一群人,冷笑了起来。
“平日叫你们伺候三姑娘,你们是不是都觉得不满啊?”
底下人吓得一身冷汗,忙道不敢。
“不敢?我看你们倒是挺敢的,是谁觉着三姑娘不受宠,连累着你们不能飞黄腾达了,尽管说出来,我另给你们寻个好去处!”说到这里,邢霜一拍桌子,大骂道:“不知好歹的东西,这里是什么地方,也敢搬弄是非?好好的姑娘都叫你们带坏了,成日满脑子都是身份地位,你们倒是有哪个身份金贵的,竟连二姑娘的身份都看不上了?”
底下的人都吓得魂不守舍,头里两个大丫鬟更是瑟瑟发抖,巧月哭着道:“太太饶命,往日里咱们都是受过训的,万不敢说主人家一句不是,便是那些粗使丫鬟也不敢这般造次,还请太太明察。”
邢霜又冷笑道:“明察?我还不够明察?你们主子有这想法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儿了,你们身为贴身伺候的人,竟丝毫没有发现?你们当我是傻的,还是你们都是傻的?!”
灵犀忙哭着道:“姑娘生来就比别人聪慧,嫌奴婢们愚笨,平日里都不大与奴婢们说话。只偶尔与张妈妈说上两句,奴婢们真的冤枉。”
邢霜扫了一眼,看到跪在角落里的奶娘明显身子一颤,心里便知道这话是谁说的了。
“张氏,上前来!”
张氏又是一抖,明知今日没个好结果,可太太叫了,也只能硬着头皮跪着爬了过去。
“是你教给姑娘的?”
张氏嚎啕大哭起来,刚想说话,就听得太太一声怒喝:“掌嘴!这是什么地方,还由得你哭闹?”
张氏一脸懵,怎么那些丫鬟可以哭,她就哭不得?她也是看到巧月灵犀哭了,她这才想跟着一道哭一哭,听闻太太素来心软,她还准备博个同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