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楼道走着，李溪灵道：“你同意留下是不是这更像做善事？一谈完就走好像不太好？”

我笑道：“我们本来就在做善事，他们获益，我们获益，这只是做善事的回报而已，我们不求回报，但有回报不能不要对不对？”

李溪灵也笑，是那种充满感激和欣赏的笑容：“我被你吓着了，你在陈院长办公室说那些话，什么一年几个新产品的诱惑，你说的时间和技巧都把握得非常好，还很会观言察色，加上很会把不合理的说成合理，完全没有责任，反而好像对方求你一样，有点起死回生的意味，即便威胁话都说的那么善良，让人听着舒服，坦白说，天鸿的销售总监都未必有你这种境界。我没有抬高你，说的都是事实，我不明白的是，你有实力章有能力为什么甘愿屈居在劲霸做个小组长？你应该有更大的舞台。”

我笑道：“李总，你再说这个，我中午会吃不下饭，我们不是去参观走动么？小心底下的砖头，走我这边。”

穿过通道是福利院的公园，有几个五六岁的孩子在草坪上蹦跳，孩子们不怕陌生人，并没有跑开或者躲起来，反而会笑着喊哥哥和姐姐好。我和李溪灵都有应答，但没有去打扰他们，而是继续绕着公园走，这个公园是福利院的中心地带，四边是宿舍章教室章饭堂章娱乐室，室内都有孩子，一个个都很干净章很善良，他们身上都有一个共通点，就是穿的衣服显得很残旧。

在教室窗外的空地停下，远远看着教室里面在上课的孩子，李溪灵道：“其实我在福利院呆过。”

“啊？”我有点不敢相信，如果呆过李溪灵应该很有感觉才对，比如出这个计划的时候，虽然当时她答应的非常快，却不是那种非得要帮忙的感觉，“真的假的？”

李溪灵点头，整个人掉入一种忧伤当中：“我被我妈遗弃过，后来又把我找回来，那时候太小，记得的事情不是很多，就知道有件这样的事情。我不恨她，大概她遗弃我的时候真的没有办法吧，虽然她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发生过什么事，但我能感觉到她有为当初这个行为而内疚，我无法安慰她，我怕听到不想听的答案，所以宁愿相信。”李溪灵舒了一口气继续道，“等我长大了，她带了我出国，然后我读大二的时候她去世了，所以这成了一个谜，其实我有点害怕进这种地方，但又很想进，很矛盾章很奇怪。”

我恍然大悟，原来刚刚进来前李溪灵牌匾发呆是在矛盾！我正想安慰李溪灵几句，突然听见楼层上方传来一个声音说掉东西了，下面的人赶紧走开！我抬头看了一眼，日啊，一块半扇门大的甲板从上方砸下来，速度非常快，看着非常恐怖……

想也不想，我立刻推了李溪灵一把，李溪灵直接窜进走廊里，我往后面跳，刚跳开甲板就砸下来，惊出我一身冷汗。他妈的，只要慢上一秒我就会被砸中啊，佛祖保佑，我真是福大命大。我看了看李溪灵，发现李溪灵坐在地上捂着手腕，我跑过去蹲在傍反复查看，幸好她的手只是红肿了，没有流血。

我刚把李溪灵扶起来，打算离开福利院上医院，教室里的教师出来了章孩子们出来了，陈院长也带着两个女工走过来，刚走到就很紧张又很害怕的问：“李总章杨总监，你们怎么样？受伤没有？”

我摇头道：“我没事，李总有点伤。”

陈院长看了一眼一脸痛苦的李溪灵，说了一声抱歉后抬高脑袋大骂那些修理工：“狗日的，已经是第二次，第一次掉东西下面幸好没有人，这次还来？让领导都受伤了，你们这帮混蛋不想收钱了是不是？”

陈院长是气疯了，说了脏话，而且为了骂的更强硬些，连领导都搬了出来说，弄得傍边的教师一脸惊愕。我没有理会这些，扶着李溪灵一直走，后来陈院长追上来，我道：“陈院长，今天先这样，我们自己上医院，你回去认认真真处理这个事情，不要再让意外发生，不是每次都能那么好运的，我建议你找专人监督工程，为谁着想都好。”

陈院长连连道：“我会的，我先和你们一起上医院吧！”

“什么才是要紧的？不要再发生，回去吧，我们自己走，车就在外面。”

“那……”陈院长声音有点发抖，“合作的事情？”

“照常，一码归一码，去吧！”

“谢谢，我会严肃处理这件事的。”说完，陈院长随即往回跑的飞快……

我把李溪灵扶到车边，李溪灵用没有受伤那只手从包里掏出钥匙交给我打开车门，她上副驾驶座，我上驾驶座，快速把车倒出去，往最近的医院开……

医院里，李溪灵在急诊室里面处理伤口，我在走廊外面等待，说焦急不算很焦急，说不焦急多少有点，李溪灵痛成那样，真怕弄个骨折什么的出来，她上岗没多少天就出这样的事情，公司怎么办？我乱七八糟的想着，忽然手机收到短讯，是小馨发来的，就一句话：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回复：便签写的都是真的。

小馨：我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