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男人牵着你的手慢慢的向前走,也许走向的是幸福,也许是坟墓,这应该是女人对婚姻最好的论断,恰如我此时的境遇!
看着两个人的手合在一起,原本是最简单的举动,显得那样的生硬,女人的身体慢慢靠近,男人站在原地没动,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
也许,这样的动作已经很久没有用过。
脚下空了,我清楚陆君已经带着我跳了下去,那一刻我慢慢闭上眼睛,索性把这条命交给陆君。
哗啦,脚踩在白骨上面,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下面的白骨很结实,随着向前迈步,我看到黑暗中一只只手从下面伸出来抓住了我的脚。
“不要。”我努力避开,根本做不到,无数的手从白骨下面伸出,用力抓住了我的脚,我感觉到身体在不停的向下。
陆君,陆君在干什么!
“是恐惧,你要克服内心的恐惧。”
陆君的声音,我睁开眼睛,我依然站在白骨上面,两只脚无法动弹,真的像是有什么东西抓在上面一样。
恐惧,也许是我一生中最长情的伙伴。
从我记事的那一天开始,恐惧就开始找上了我,也许是阴体的缘故,我总是能够看到一些奇怪的事。
我记得上小学二年级的一次体育课,当时还小,看着老师抱着球从教室里出来跟着跑上去,走到近前的那一刻,我吓得怪叫一声坐在地上。
“你怎么了?”
体育老师蹲在我的面前,我吓得尖叫起来,嘴里喊着,“老师,你的脸上都是血。”
“没有啊!”
我真的被吓坏了,那节课一直躲在树后面,看着老师和同学在一起,很开心,只有我看到他脸上的血一直在往下淌。
第二天上学,教导主任把我叫过去问我昨天看到了什么,我说看到孙老师满脸都是血,脑门上有一个很深的窟窿。
教导主任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告诉我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后来我才知道,孙老师死了,那天下班遇到了车祸,脑门上真的留下一个窟窿。
这件事之后我一直活在恐惧和自责之中,直到七天后,我又见到了孙老师,他冲着我笑,那天是他骑自行车逆行撞上了那辆货车,不怪任何人。
脚下的手慢慢消失,我松了一口气,继续向前走,虽然闭着眼前,眼前慢慢亮了起来,环腰粗的大树,村口的平石,用木板定住的古井,前面错落有致的老房子。
我怎么回到了天桥镇!
这不是真实的,我不停闭眼,睁开眼睛还是这里,为什么会回到天桥镇,我慢慢向前走,沿着熟悉的路,隐约的听到小孩子和大人的笑声,我看到了自己,一个孤独的身影,坐在院子门口朝远处看着。
“没爹没娘的野孩子!”
几个大一点的男孩子跑过来,抓起地上的沙土朝着女孩的脸上丢去。
“不是,不是。”
女孩追出去,挥舞稚嫩的拳头大声的喊着,脚下一绊趴在地上,耳边是无情的嘲笑,她哭了,委屈的哭了。
那个可怜而孤独的小女孩就是童年的我,几乎每一天都是这样度过。
“是他们遗弃了你,为什么还要找他们,就算找到了又怎么样?还是会和以前一样,不要傻了,忘记他们。”
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不停钻入我的耳朵里,夹杂着小女孩委屈的哭声,是的,我恨过,不止一次的恨过,小女孩站了起来,眼神里充满了恨,她恨,为什么别的孩子都有父母的陪伴,她没有。
恨是因为想要拥有,正是因为这样,就算面临再多的苦难同样不会放弃。
“是吗?你真傻。”
“也许吧。”
那个可怕声音终于消失,我转身,看到小女孩快速朝着前面跑去,伸开双臂扑进奶奶怀里,小手擦干眼角的泪水。
这是久违的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