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前陡然一黑,连同那些尸骨一道,全都掉入了脚下的黑洞。
整个过程,我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啊——”
然后,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一刻钟,也许一个时辰,也许整整一天。
我终于恢复了一丝意识,猛然睁开双眼,但是入眼处却是一片浓浓的黑暗。
我揉了揉昏沉的脑袋,感觉头疼欲裂,额头上还有几道血痕,应该是掉下来的时候,被那碎裂的尸骨划伤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引发伤口感染。
浑身也疼得厉害,整个人就跟散架了一样,每一块骨头关节都在疼。
幸好我的体质还算不错,要不然可能我整个人就像瓷娃娃一样,被摔得支离破碎了。
在地上躺了好一会儿,渐渐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这才意识到,我们这是掉到尸坑下面来了。
尸坑下面是一个巨大的黑暗空间,像是一个地洞。
我又抬头看了看,头顶上方一片浓浓的黑暗,也无法估计这个地洞究竟有多深。
看样子,我们是没法直接爬上去了。
我也搞不清楚为什么整个尸坑会突然崩塌?
可能是破坏了整个法阵的构造?
也有可能是触发了什么机关装置?
但是,仔细一想,尸坑下面不可能无缘无故有一个地洞吧,这个地洞也许有它本身的作用才对。
反正脑子里乱糟糟的,耳朵边上就像有很多小蜜蜂在飞舞一样,嗡嗡嗡响个不停。
我深吸一口气,将压在身上的几副白骨架子给推了开,然后翻身坐起来,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心中暗骂:“妈妈的,压死我了!”
我摸了摸浑身上下,嗯,还好,很幸运,除了骨头有点疼以外,其他地方并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害。
然后我扭动了一下脖子,抖了抖小腿儿,骨头关节发出咔咔脆响。
环顾四周,但见尘土飞扬,入眼处除了白骨还是白骨,好像看不见其他东西。
而我,此时就置身在一大堆白骨中央,看着脚下数不清的白骨,我的脊背生出一阵阵寒意。
有那么一个瞬间,我感觉自己就像站在地狱里面。
尸坑全部坍塌,我想方鹤云,方芷渃,柳红衣,包括那个调皮的地阴人,还有铁猴子和土拨鼠两个盗墓贼的尸体,所有的东西,所有的人,应该全部落入了地洞里面。
我心里升起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寻找柳红衣。
我深一脚浅一脚在尸骨堆里前行,没走几步,灵敏的耳朵忽然捕捉到一丝轻微的呻。吟之声。那并不是愉悦的呻。吟声,而是痛苦的呻。吟声。
我微微一怔,是芷渃!这是方芷渃的声音!!
难道,刚刚掉落下来的时候,方芷渃受伤啦?
不行,我得赶紧找到她,如果我听见方芷渃的声音都不施以援手,那我不就跟方鹤云是同一类人了吗?
方芷渃跟我又没有仇恨,反而对我有极大的恩情,她是我的恩人,对于方芷渃,我绝不会见死不救。
“芷渃!芷渃!!”
我停下脚步,循着方芷渃若有若无的呻。吟声寻找过去。
很快,我便在一大堆白骨下面,发现了方芷渃的身影。
“芷渃!”我赶紧蹲下身,把周围的那些骷髅架子,全部扒拉开,将方芷渃从下面拖了出来。
我伸手触碰到方芷渃的时候,忍不住吓了一跳,此时的方芷渃浑身冰凉,就跟一个冰人似的,身体竟然没有半点温度。而且那种冷,是极不正常的冷,是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那种阴冷。
再看方芷渃,嘴唇苍白,脸上就像覆盖着一层白色的寒霜。
她双眼紧闭,几乎已经进入半昏迷状态。
我半跪在地上,一只手搀扶着方芷渃,一只手伸到她的鼻子前面,探了探她的鼻息,感觉她的鼻息有些微弱,而且呼出的气息也是冰冷的。
仔细想想,方芷渃在掉落下来之前,并没有受伤。要说受伤,那都是之前硬接了方鹤云的破月斩,再加上和方鹤云合力施展了那个阴阳八卦法阵,使得她的真元受到严重损伤。我赶紧伸手把了一下她的脉搏,脉搏跳动得十分微弱,看来她的真元几乎已经消耗殚尽。没有真元护体,在这极阴之地的中心地带,方芷渃根本就没有办法支撑下去。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就是一个普通人,
甚至比普通人还要弱。
铁猴子和土拨鼠就是最好的例子,阴气入体,直接暴毙而亡。
而方芷渃现在的症状,明显也是真元损耗之后,导致阴气入体。“冷!好冷!好冷呀——”方芷渃浑身蜷缩成一团,娇躯抖得跟筛子一样,迷迷糊糊地说着胡话,脸上的寒霜越来越重,甚至连发丝上也凝结了一层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