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俊威一边说,一边用力咬了一大口,满嘴是油,吃得甭提有多开心了。
这顿饭花了我五百多块,是官员级别一个月的工资。
最后,我和库俊威是挺着肚子,跟孕妇一样,几乎是爬出羊肉馆的。
因为太撑了,撑得我感觉自己的肚子都要爆炸了。
库俊威打着饱嗝,呼出的气息都是一股羊肉味:“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我咬着牙签说:“主要是羊肉正宗!等过年回家,我叫老爹去孙羊倌那里弄点羊肉回来,我们在家里煮羊肉火锅!”
“甚好!甚好!”库俊威回味无穷地舔了舔嘴唇。
我俩由于吃得太撑,所以决定散步消化一下,辨明了方向,拎着麻袋往陈俊男的家里走去。
陈俊男灰飞烟灭的时候,恳求我们帮他做一件事情,让我们帮忙把他的尸骸送回家里。同时,他还给了我们一个地址。
路上的时候,库俊威点上一根烟问我:“你干嘛绷着脸不说话?”
“疼!”我说。
“哪里疼?”库俊威问。
“肉疼!”我说。
“肉疼?!”库俊威笑了笑:“哦,我知道了,嫌早饭吃的太贵了是吧?”
我翻了翻白眼,一顿早饭花掉五百多块,不肉疼才怪咧!库俊威拍着我的肩膀道:“我跟你说九伢子,你得改变改变自己的思想观念。你说干我们这一行的,风里来雨里去,每时每刻一只脚都踩在鬼门关上,当然得对自己好一点,吃好喝好穿好玩好。说句不好听
的,万一哪天出了事,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回首这短暂的一生,什么都没吃过,什么都没玩过,那人生多么无趣和悲哀啊!”
我叹了口气:其实库俊威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只是我这人吧,从小在乡下长大,有些习惯,是改变不了的。
“这样,过年回家的羊肉火锅,我请客怎么样?”库俊威笑眯眯地说。
我笑着说:“得了吧,我逗你玩着呢,咱俩是兄弟,你带我挣了那么多钱,请你是应该的嘛!哦,对了,要是到了我家,你还要自掏腰包去买羊肉的话,估计我爹会提着柴刀劈你!”
我和库俊威一路说说笑笑,按照陈俊男留给我们的地址,七拐八绕的,终于绕到了一条老巷子里面。
巷子里面的楼房都很陈旧,是那种几十年前的老房子,房体表面都还贴着灰砖。
我和库俊威正在那里查看门牌号,一个晨练的小老头走过来问我们:“小伙子,你们找人吗?”
“是呀大爷,你知道十年前,这里住着一个名叫陈俊男的人吗?”我估计小老头也有六七十岁的年纪,在这里住了大半辈子,对于陈俊男应该不太陌生。
“陈俊男?!”小老头皱起眉头:“这个名字好生熟悉……”
小老头一拍脑门:“啊!我想起来了,你们说的那个陈俊男,是不是十年前……犯下大事的那个人?”
“对!就是他!”库俊威说。
小老头疑惑地看着我们:“那混蛋当年犯了那么大的事儿,被警方追捕,据说引火自焚了,连尸体都没有找回来,你们找他……做什么?”
库俊威笑眯眯地说:“哦,没什么,我们是警校的学生,这不快毕业了吗?毕业要写论文啊,我们听说了这件事情,所以过来了解了解情况!回去之后作为我们论文的素材!”
我仰慕地看了库俊威一眼,这小子扯起谎话可是一套一套的,都不带眨眼的。小老头指了指对面的二楼说:“那王八蛋以前就住在对面的二楼,我还看见他带过漂亮的女生回家呢,哎,没想到竟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陈俊男出事以后,陈家就已经搬走了,没有脸面继续在这个县城待
下去,所以那间屋子,十年前就空着了,鬼都没有一个!”
“那可不一定哦!”库俊威压低声音,贴在小老头的耳边,幽幽说道:“听人说,没有人气的屋子,就会有鬼魂居住哦……”
小老头打了个哆嗦,一把推开库俊威:“你个小龟孙,大白天的吓唬老人家,滚滚滚!”
小老头心有余悸地看了对面二楼一眼,立马转身回到屋里,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库俊威哈哈笑道:“这小老头真是个胆小鬼!”
“你还说呢,连老人家都捉弄!”我说。
库俊威耸了耸肩膀,一副无辜的样子:“我也就那样随口一说嘛,谁知道他的胆子那么小!”
我和库俊威上到对面二楼,楼道里很窄小,也很灰暗,大白天的,阳光都照不进来,而且楼梯上堆着很多杂物。陈家门口显得很破旧,萧瑟冷清,防盗门锈迹斑斑,门上还贴着一副早已经褪色的春联,更外面喜气洋洋的过年气氛,形成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