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有些奇怪了,单峻海要是没记错的话,他穿进去的那条胡同通往的是这一片的民宅,住的几乎都是县城普通的百姓。
酒馆的东家决计不可能住在这样的地方,那他鬼鬼祟祟地往小胡同里钻,为的又是什么?
结合大哥已经一个多月没回过家了,单峻海有了一种不好的猜测,抱起儿子,就果断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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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的大郎啊,你可想死娘了。”
在单峻海带着单福德离开后不久,单家那个在镇上书塾念书的大郎单福宗回来了。
今年九岁的单福宗或许是因为从小就被送去念书的缘故,穿着一身淡青色的儒服,很有读书人的样子。
他的模样总体随了单峻山,唯独那双丹凤眼随了娘亲吕秀菊,不苟言笑的时候,看上去颇为凌厉,不过好在他身上儒雅温文的气质淡化了这种攻击性,狭长有神的眼睛,反而在这张脸上增色了不少。
作为全家人寄予厚望的小辈,单福宗从书塾回来的消息一传开,地里正忙着秋收的单老头和蒋婆子都回来了,围着大孙子,一阵稀罕。
其中,要数吕秀菊的表现最为外现。
“娘——”
在古代,九岁的男孩已经不能当做是孩童看待了,此刻被亲娘紧紧搂着,脑袋被按压在娘亲的胸口,这让单福宗臊红了脸,支支吾吾着,想让娘亲松开他。
可作为一个因为念书,和家人聚少离多的孩子,本能上,单福宗还是很怀念这样的亲近,纠结之下,反而保持着这个姿势,等到吕秀菊亲热够了,才松开对他的怀抱。
“啊啊——锅——”
小福宝也很喜欢这个隔房的大哥,因为对方的声音很好听,在为数不多的接触中,对方念书的声音,总是能让她很快睡着,并且一夜无梦。
“咱们福宝喜欢她大哥。”
吕秀菊乐呵呵的,看着朝儿子张开手臂要抱抱的隔房侄女,觉得自己之所以只对福宝另眼相看,还是有理由的。
相比二房两个羞怯地躲在后头的侄女,显然这个小侄女更有眼光啊,这么小就知道巴结她儿子了,一定是看出来她儿子将来能考上举人进士,前途光明。
吕秀菊心里敞亮,瞅了眼那个穿着小红兜兜的侄女,决定再对她稀罕一分,就冲她的眼光。
单福宝可不知道大伯娘脑补了那么多,得偿所愿地窝在九岁的小堂哥的怀里,琢磨着,这一次堂哥来能待多久,还念不念书了,要是念的话,她又能睡一天好觉了。
对上小堂妹亮晶晶的大眼睛,单福宗可疑地羞红了脸,这个堂妹,未免太热情了些。
只是她有些重,肉呼呼的一大坨,抱着还怪吃力的。
不知道现在将这个堂妹还给三婶还来不来得及,两手酸胀的单福宗强撑着想到。
听到弟弟提到了妻子,单峻山顿时就慌了,倒不是因为对妻子有着深厚的情谊,而是怕吕秀菊那泼皮性子一旦闹开来,对自己会有不好的影响。
姜国的刑罚严苛,对于妻妾制度,更是有严格的规定。
在姜国以前,高官贵族奢靡浪荡,但凡有点权势的,无一不是三妻四妾,前朝末代皇帝好渔色,三宫六院三千多妃嫔还嫌不够,让他的心腹在疆域之内搜寻所有美貌的良家女子,闹得百姓民不聊生,但凡有点姿色的女子人人自危。
那时候,朝政混乱,贫穷的男子几乎都面临着娶不到媳妇,或是有订好亲的未婚妻,却被豪富夺掠,求助无门的惨境。
因为皇室和当时高官贵族的昏聩,民怨四起,前朝覆灭,未尝没有这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