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得在情在理,苏岩也只是点头。顿了顿,又道:“对了,你知道雪姐出事了吧?”
我正吃得开心,闻言登时一怔。
苏岩见状忙道:“你不要误会,我不是想要刺你,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姐在医院陪雪姐的原因,你不要乱想。”
“……我没乱想。”头皮又麻起来了,这算什么这算什么?苏大少爷竟然特意来安慰我,怕我因为林雪伤心难过?他不是一直偏向林雪的吗?
“雪姐这次也确实过分了。”苏岩又道,“要不是上午听到她跟我姐吵架,我都不知道原来她竟然拍了你们的照片威胁我姐。”
“她也是不甘心失去吧。”咬着叉子,心里酸酸涩涩难以言喻,只好埋头于食物,不再多言。
“即墨,其实我有一个办法,如果你同意的话雪姐就威胁不了我姐了!”苏岩忽然扬声道。
我吓了一跳。如果我同意?什么意思?难道苏岩是想劝我跟苏曼分开?先礼后兵啊这是。靠,想到这点我直接把叉子拍在了桌上。“如果你是来劝我离开苏曼的话,这顿饭你慢用,我不吃了。”
“不不,你误会了!”苏岩被我过激的反应吓到了,差点冲过来拉我。“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假扮我女朋友,这样就算你跟我姐出入的照片拿到我爸面前,我姐也可以解释过去!而且,你假扮我女朋友的话,周末你也可以跟我姐一起过来了啊,名正言顺的,没人说你半个不字。”
“……”我被苏岩的异想天开给震住,我?假扮他女朋友?这损招也亏他想得出来啊。“大少爷,我谢谢你的好意,可你有没想过说了一个谎就要不断圆下去这个道理?苏曼的母亲是见过我的,你觉得她会相信我是你女朋友?”
“大妈不在国内!”苏岩摊摊手,“我爸又没见过你。”
“总之,这不妥啦。再说这种事对你也没好处吧?”我不由小人地揣测起他大少爷突然这么牺牲自我来帮忙的动机,“那什么,你要就是想跟你姐和好,不用这么做的。”
“不是因为我姐。”苏岩被我这么一说,忽然扭捏了起来。“我、我就是单纯想帮你。”
“那也得跟你姐商量一下吧?”忽然跳出来扮演苏岩的女朋友,苏曼要是不乐意怎么办?还不得是卟一声就给我个凿栗子啊。
“我知道,所以我给你说,你回去给我姐说啊。”苏岩特理所当然地说,“我姐都不理我的,是真的拿我当空气那种。上午在雪姐病房碰到她看都没看我一眼。”
“知道了。”我只好先应了。
吃完饭,他又送我回事务所,然后便自行离开了。我正琢磨着要不要给苏曼打个电话说下这事,放在裤兜里的手机倒是自己响了起来。
拿出来一看,竟是个陌生号码。想想还是接了。“喂?”
“请问是即墨思归小姐吗?”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完全不耳熟。
我迟疑着应了。“我是,请问你是?”
“即墨小姐,是这样的,能不能请您现在赶来xx医院一趟,我家小姐入院了,或许只有您过来可以令到她心情稍许愉悦一些。当然,我们也知道这个要求对您而言或许为难了,只要您肯过来,报酬不是问题。”
“……”这算什么要求?
“即墨小姐,您在听吗?”我不吭气,那中年男人似是有些急了,“方便告知您的地点,我们可以即刻出车去接您。我家小姐一向没什么亲厚之人,唯独对您牵挂至今,怎么说这也是一桩善缘。即墨小姐,拜托了!”
“那个,请问你家小姐是?”脑子里已然有了个隐隐约约的答案,就等着那中年男人给我一锤定音。
“我家小姐姓纪。即墨小姐,可以拜托您务必过来一趟吗?”
难道真的是纪予雅?
“医院地址给我,我自己过去。”心里徘徊了几秒,终究是没熬过那中年男人的恳求。
记了地址后我挂了电话,渺飒正好晃了出来。见我一副行色匆匆的样子,她走了过来,目光正落在我快速记下的便条上。“怎么,你要出去?”
我没理她,先拨了电话给苏曼想给她说一下这件事,可不知为何她的手机却怎么也不通。我没法子,只好给她发了条短信将事情原委说了。看渺飒一脸狐疑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只好又简单地给她说了一遍。心里只是想着,倘若那纪予雅是真的急病入院,对方只是希望我去探望一下,于情于理似乎真的有些不好拒绝。虽然我蛮心满脑的不解为何她住院非得我去探望。
“要不要我陪你去?”渺飒问。
“不了吧,大白天的,又是在医院,对方不会有什么猫腻的。”我十分坚定地拒绝了,末了还学她平时得瑟的样子摆一摆手。“才不给你看热闹的机会,哼!”
约莫二十多分钟便赶到了那中年男人所说的医院。停好车,刚走到医院大楼前就见到一个白白胖胖的中年男人正一脸急切地四处张望着,仿佛是在等人,待到目光落在我身上,他立刻激动地迎了上来:“啊,即墨小姐,您果然来啦!真是太好了!”转身就把我往电梯里请。
“呃,纪总?”一出电梯门就见到一个自带闪光灯效果的女人正抱臂坐在长椅上发着怔,旁边有两名白衬衣黑裤子的平头男树桩子一样地杵着。
见我喊她,她转过脸来,看我的眼神透着股意味不明的怪异。半晌才动作极小地点了点头,冷冷转回了脸去。
这态度也真是——太令人不爽了吧!好歹我也是来看你妹妹的,怎么跟我倒欠你八百吊钱似的?
中年男人先是跟纪予臻鞠了个躬,又小声说了句什么,见那纪予臻默默颔首他才起身推开病房门请我进去。
我压着满腹不解踏进病房,脚步才一站定,映入眼帘便是一张十分安静的睡颜。白到几乎苍淡的脸颊没有半分血色,嘴唇紧紧抿着,乌黑的长发披散在洁白的枕头上,露出被单外的手指蜷成一团,间或抽搐几下,倒仿佛在睡梦中也正经受着不知名的困扰。
我怔住了,看看身后的中年男子,又看看那病床上躺着的瘦小女孩。对,你没看错,我确实说的是女孩。我确定我的眼睛得到信息然后大脑做出的反馈没有任何问题,所以,面前这个看起来顶多也就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就是纪予雅?画我画像的那个纪家二小姐,纪予雅?!
这也太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