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不想和他多费口舌,继续准备往房间走去,她还没走出去两步,身后传来一股大力,紧接着她就被徐卓悬空抱坐到沙发那边了。顾宁刚才为了抗议他手长扯掉她胸口上的创口贴,把她自己的睡衣领口夸张地上提了一把,那点红肿破皮的位置早就看不到了。他右手一抬微挪了下她的睡裙领口,本来上提到锁骨的睡裙领口就回复到正常的位置了。
睡裙面料薄到不堪一击,顾宁开始后悔她自己刚才抽风地先跑去洗漱换了睡裙,他这么细微的动作都让她如临大敌,僵着身子问道,“你干什么!”
顾宁浑身戒备地问出声后,徐卓这才慢条斯理地从旁边的塑料袋里拿了棉签出来,在她的注视下不慌不忙地挤了点药膏在上面,然后拿着抹了药膏的棉签问她,“不然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语气里有几分坦荡荡的无辜,倒显得她自作多情了。
他知道顾宁的德行,平时糙得和男人有得一拼,就这么点破皮挠伤她妥妥懒得会搭理,所以刚才去小区楼下买了支药膏回来。
顾宁果然被他问噎住了,毕竟她刚才戒备的架势太足,此时被他这么一问,只觉得自己小人长戚戚的相形见绌。
“还是你觉得这个氛围本来就应该干点什么,要不然对不起今晚的良辰美景,嗯?”他还特意故作不知地追问起来。
她果然被问得哑口无言,不单耳垂发红,连着锁骨往下都有淡淡的浅粉渗出。因为生自己闷气的缘故,呼吸都不知不觉地急促起来,薄透面料下的胸口也跟着规律起伏。他余光才瞥到一眼就觉得嗓眼发渴,打住要帮她抹药的念头,转而开口,“还等着是要我伺候你上药吗?”
徐卓一提醒,顾宁这才忙不迭从他手里接过棉签在伤处附近忽然涂抹起来。本来红肿的伤处被药膏抹过后,破皮处立马冰冰凉起来,药效倒是挺快的。
她自己涂好领口外面的挠伤,手上微提了下领口,棉签伸进去把领口里面的挠伤处也随意抹了一圈。
徐卓本来只是留意她毛手毛脚地有没有涂全,没想到她毫无预兆地微提了下领口,本就服帖的睡裙面料应景地拂动了下,若隐若现地显出面料下的青葱生机。
他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没好气开口,“坐着很舒服是吗?我这大腿按秒收费的。”
徐卓话音刚落,她就避之不及地站直回去。
又不是我要坐的!她在心里没好气地叨逼逼起来。
“记住我刚才说的话。”他轻掸了下被她坐过微有褶印的裤腿,仿佛这样便能消去一点身上的无名之火。
她杵在一边没有作声,只是在心里重复叨逼逼着你管得着么!
徐卓还真就吃她这套,顾宁没再开口辩驳,他就默认是她记下了。他面露不快地瞥了眼她裸.露在外的小腿,下一秒就起身往外走去。
一直等到徐卓迈步出去后,顾宁就避之不及地去关大门。
她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该去换把锁了。
王潇莹今晚其实并没有喝醉。
她的酒量,再多喝一倍下去都没什么问题。
到家后不久,她就打了个电话给朋友。
“托您查个事。”她说话永远都是轻轻柔柔的,令人如沐春风。她的朋友,尤其是异性朋友,就很吃她这一套。
不到半小时,她就收到了短信。
王潇莹本来就负责对外公关的工作,这个单位名字她还有点印象。随即她又开了电脑,从公司邮箱里把今天公司发布会上邀请的媒体单位一一对过去。
果然,里面其中一家就是短信上提到的顾宁现在所在的单位。下午她就在发布会现场,在一帮脑满肠肥的油腻中年人群里面,她对那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印象还是挺深刻的。
张新远,就是顾宁单位的同事。
王潇莹盯着这三个字,没多久后又开始去搜索张新远的名字。
没多久,就跳出几条报道。
是带有张新远落款名字的新闻。
还真是赶巧了。
这里面就凑巧有顾宁的大名。
唔,看来两人还是黄金搭档。王潇莹盯着张新远的名字若有所思了好一会,这才把电脑关上。
第二天顾宁刚到办公室不久,姗姗来迟打开电脑的张新远忽然一脸神秘的和顾宁分享起来,“我居然收到了一封匿名举报信。”
“举报什么。”顾宁喝了口豆浆,一脸无感应道。张新远这家伙入职以来就没提出过什么建设性的选题,东泰生物偷排污水这个选题还是顾宁夜跑时突然发现才定下来的,当然也离不开老大章豫的支持。
“举报东泰生物下面的连锁酒店有涉及不可描述的服务套餐。”张新远说完后很有深意的嘿嘿笑了起来。
“迫不及待地想假公济私去求证下是吧?”顾宁瞥他一眼,没好气应道。
“如果举报属实的话,东泰生物就不单涉及违法偷排污水,可能还涉.黄.涉.黑,咱们既然都已经准备爆个大料,那就干脆来个全方位揭底呗。”张新远摩拳擦掌。
“以前跑别的任务都没见你这么兴奋?”顾宁白他一眼,就知道这小子满脑子不正经的主意。
“咳——我这不是好奇嘛,我先去问下老大的意思。”张新远说完后就一溜跑去问章豫了。
章豫并不反对他们去跟进求证这个举报的真假,不过他也推测了可能是东泰生物竞争公司恶意举报的假料,这种概率也是有很大可能的,不过反正这现成的爆料在这里,跑去求证下也没什损失,章豫叮嘱张新远去调查的时候低调行事。
“速战速决,下周就要出新刊了,择日不如撞日,那就今晚吧。宁宁,你和我一起去!”张新远难得摆出一副雄心壮志大干一番的架势。
“我对这个选题没什么兴趣,你自己去吧。”顾宁直觉觉得东泰生物刚开完发布会,就有举报信发过来诋毁东泰生物的连锁酒店,这个时间段巧合的有点微妙过头,她赞同章豫的分析,觉得是假消息居多。
“宁宁,这你就不厚道了,你为了掏点臭泥水,是谁在高墙外面苦守半天帮你放哨帮你——”张新远一听顾宁不干,立马焦急地抗议起来,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咱们必须得跑一趟。”
“我去了又没什么用,你一个就够了。”顾宁兴致缺缺。
“怎么没用,你在好歹给我当个人证,免得我到时候万一被人诬陷,有口说不清。”张新远这种马大哈还晓得想到这一点,顾宁觉得他今天是突然开窍了。
“行吧,就这一回。”顾宁不情不愿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