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盂县竟然还有荒了的桑神庙,也真是有些奇了。
覃九寒料理了杂事进来,正好听见玉腰和蓁蓁的谈话,便解释道,“盂县贫穷,刺绣一业并不如何发达,故而没人供奉。”
到了夜里,白日了下了冰雹,又是在地上睡,庙里终究有些寒冷,蓁蓁身子娇,裹了厚厚的毛毯犹瑟瑟发抖。但庙里头那么多人,她也不好意思钻进相公怀里取暖。
蓁蓁忌讳这些,覃九寒却是不在意旁人的目光,将人揽进怀里,又把蓁蓁的手揣进里衣内,贴肉放着。
男人阳气盛,身上暖烘烘的,很是舒服。手贴着相公的胸膛放着,热气源源不断传过来。蓁蓁觉得又舒服又安全,眼皮子也越来越沉,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妻子睡了,覃九寒却是不大有睡意,只是将毯子裹得紧了些,瞧见蓁蓁脸上红润润的,睡得很香的模样,便嘴角微微勾了勾。
睡在旁边的玉泉也被冻醒了,打了个寒战,有了点尿意。她也不好意思推醒睡得正香的玉腰,便兀自起身,轻手轻脚出去。
杨辉人警醒,一有动静就醒了,叫玉泉要孤身出去,便起身也唇语道,“玉泉姑娘,我陪你出去。”
玉泉一个人出去到底害怕,便红着脸点头应下了。
两人前后脚出去了,却许久不见回来。覃九寒本就没什么睡意,这么一来,更是警惕起来。
他府上的人,他知道品性。杨辉虽然对玉泉有些心思,但不是那种强迫女子的人。两人不可能在外头做什么野鸳鸯的。
但他也没轻举妄动,只是静静等了片刻,果然,有阵刺鼻的烟雾缓缓从门外进来,慢慢充斥了整个庙。
他忙推醒怀里的妻子,蓁蓁迷迷糊糊问,“怎么了,相公?”
覃九寒替她裹了裹毯子,镇定道,“没事,来了些不速之客。你等会儿和杨嬷嬷在后头躲好。”
他说得轻巧,蓁蓁却有些被吓到了,覃九寒又低头吻了吻妻子的额头,安抚道,“没事,有我在。”
蓁蓁起身去推醒杨嬷嬷她们,然后和女眷们一起躲到神像后头。
镖师们也都醒了,但也不敢轻易发出响声,生怕打草惊蛇。
覃九寒朝领头的镖师招手,然后分派道,“方才迷烟是从前门来的,开窗的时候我看过了,那边小门处没人。你带几个人从小门拐出去,我等会儿带人冲出去,我们里应外合。”
那镖师忙应下,他们走镖的,也算是刀尖上舔血的,遇事也没那么慌张,所以他还算沉着。
那镖师转身点了几个人,从那小门偷偷摸摸出去。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覃九寒带人冲出去。
庙前围了好些人,俱是面目狰狞,乍一见本该被迷晕的肥羊,忽然冲了出来,都一愣。
覃九寒却是懒得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带着人冲进歹人人群中。
覃九寒虽是读书人,但并不如书生般手无缚鸡之力,他每日练拳,力气很大,反应也很灵敏,一对多的情况下,隐隐还占了上风。
那些镖师们原本就有些武艺,不然也不会做这个行当。见大人带头上阵,又忆起一路上的关切,俱都豁出去了。
覃九寒这边的人是越战越勇,而歹人那方却是边战边退了,仍有那领头人怎么呵斥,众人还是越来越招架不住,甚至有的开始逃跑。
对阵讲究越战越勇,一方若是有逃兵,自然会动摇人心。果然,从有人开始逃跑起,也陆续有人要逃了。
一番打斗下来,覃九寒他们不光打退了歹徒,更是直接连那领头人一起绑了十来个,五花大绑丢在地上。
玉泉和杨辉也被松了绳子放了出来。玉泉倒没受伤,倒是杨辉,为了护着玉泉不被人欺侮,被揍得鼻青脸肿。
遭遇了一场恶战,但并无损兵折将,全靠覃九寒在场,既出了主意,又稳了人心,才没被劫匪得逞。
镖师们愈发敬重起覃大人来,瞧着是个书生,却实打实有勇有谋。连带着进门的时候,都非要请覃九寒走在前头。
覃九寒也不推辞,径直入了桑神庙,就被蓁蓁扑了个满怀,拉着他的袖子,上上下下打量他有无受伤。
覃九寒勾唇轻轻拍拍妻子的脑袋,安慰道,“没事了,我很好。”
蓁蓁犹不信,非从头到尾认认真真瞧了一遍,才算是松了口气。
安抚过妻子,覃九寒便去查看有无人受伤,另外也要安排人看守那些匪徒。
蓁蓁也蹲下同红豆他媳妇道歉,这豹猫虽说是野生的,颇为野性难驯,但护主的很。她方才那般呵斥,甚至要动手了,它依旧紧紧咬着她的裙边,就是不松口。
豹猫有点傲娇,甩了甩尾巴,优雅踱回猫崽子们身边,顺便一脚把昏昏欲睡的红豆踹醒,让它给自己腾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