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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阙珠宫,烟尘四起,飞檐反宇,间杂火光黑烟——
蜂房水涡,龙楼凤阁,均雕栏玉砌,丹楹刻桷,隐有霞光。⊕,..一眼望去,此类楼宇约有千百座,各堂皇正大,高不甚高,仿佛天上王母与诸仙女徘徊享乐之所,如今受那地震山塌,火陷斗法,霹雳剑燹,一座接着一座,纷纷坍毁。
“赢了么?”
‘啪嗒、啪嗒!’小雷音寺的镇寺之宝,九难珠上的舍利失了佛力,一颗颗裂开,化作尘埃,飘散而去。
在场诸僧尽皆低头合十,默念悲咒,“……若诸众生诵持大悲神咒,堕三恶道者,我誓不成正觉;诵持大悲神咒,若不生诸佛国者,我誓不成正觉;诵持大悲神咒,若不得量三昧辩才者,我誓不成……”
“架还未打完,秃驴又在呱噪些什么?”酒道人不耐烦道。
“师叔,此乃大悲咒,佛门七经之一……”
“管他大悲还是大喜的,我乃道士,又非和尚。”先前斗法正酣间,那明月禅师不知受了甚鸟传音,虚晃一枪后,化作一道黄烟逃遁开,正满腹牢骚间。
“师叔,接下来该如何?杀谁?”
“杀杀杀,杀个屁啊,”酒道人恨铁不成钢的敲着那弟子的脑袋,“此乃正邪斗法,又非是有甚仇怨,还想多沾因果么!那么多受伤的同门弟子,不晓得帮上一帮……”
被其不留情面一阵训斥之后,这些青城门人顿时做鸟兽散。
“再杀就要出事了啊,”酒道人喃喃道:“大烟若霾,阴气滚滚,也不知我那倒霉徒弟在这场斗剑之中,活下来没有,可莫要落在同门手上,那可就真真冤死了!”
“嚯!好大一尊佛!”
这上古法器一动身,便惹起好大一片动静,庞大的身躯几可比拟青城五峰,掀天揭地一般,气势汹汹,威势赫赫,一大片阴影笼罩而下。
先前哪怕是斗法最激烈之时,这玉女佛都未动上一丝,且毫灵气波动,如平常建筑一般,就连山头大小的头颅,都被一次雷火法术轰碎了大半。便是掌门下令,斗法之前先毁去这大佛,一些弟子合力,把两只巨臂都炸了开,如今看来,却都是做用功了。
那大佛残缺的部分,随着黄泉冥水浇灌下,纷纷亮起,化作流质黄光,融于此佛脚盘之下,碎裂缺陷之处,随着体内魔阵亮起,复又长成。
苍穹之下,滚滚黑云仿佛受了召唤,上呼下应,火焰飞舞间,化作暗红色泽的巨大漩涡,原本只当做吕老魔张扬声势之物,这才显出了赫赫凶威!
一派一寺中的长辈,包括应邀前来的旁门散仙,斗法之前多少知晓了些内幕,均有不妙之感——
“吕轻烟不在,又有何人能弄出这般大的动静,似乎不对啊。”
“此佛本该是上古练气士之物,这般巨量的元气吞吐,操纵天势,到底要弄出些甚么?”
本该是苟延残喘的赤身教余孽,听到教主及诸长老传言,纷纷聚在佛前,如豺狼入群,饮血喘息。
“你不是离去了么,如何非要回来,不知如今乃九死一生的局面吗!”
“在你走后,师尊便与我说了实话,她救我时,早就以法术封了奴家的记忆,直到察觉了你潜入此地,便故意泄露了些秘事说与我听,与你相逢,也在她的安排之下——”
“本该是离开的,但怕你不知情,便瞒了巨灵师叔,悄悄赶回,恰碰上了这场斗法,正教弟子见人便杀,奴家不得不先与一些赤身教弟子合力御之……”
谁也没注意到,佛肩上的一对男女相依相偎,说些悄悄话。
便是一众妖教余孽,数量许多,但落在佛上时,便如蚂蚁落人身,由远观之,看不清明。
约是收敛了足够多的精元真气、黄泉幽水,这万丈大佛的佛身之上已是阴火密布,煞气弥漫,双掌一合,如山撞山!岳碰岳!响彻云霄一般,一道剧烈的魔气波动显化而出,如涛卷浪打,往四周散去。所过之处,论殿宇楼阁、山树花草、河流溪谷,尽皆化作糜粉,十里,百里,千里;把五百年前,吕轻烟等一众妖人在穷沙漠之中辛苦建立的万里魔国抹的干干净净,只剩下浩荡沙海,一望际。
“呸呸,”这般大的动静一下镇住了所有人,倒是何画猝不及防下,咽了口口水,在这黄沙漫天中,顺便吃了口尘土。
“妖人这是要搬家么?”何画咧嘴道。
已有不少有识之士见得此景,连忙上前阻止,可遁光还未上前,就被这股魔气吹回,连脚下飞剑法器都颤个不停,极不稳当。
大动作竟接二连三,大佛下方不知何时,竟升起一团黑云,驾云而上,悬在半空,看其声势,上接乌云漩涡,下连万里黄沙,万丈之姿,几如佛祖降临一般!
原本紧闭着的佛眼突兀一睁,却是阴沉如渊,魔光乱射,大嘴开合——
“五恶浊世,仙佛乱道,恶山恶鬼并恶风,一切诸难诸苦恼,吾观天藏威神力,化尽外道得自在。”
此言一出,乌云尽皆化作夜叉恶鬼,修罗妙女,均做慈悲状。仿佛佛为魔!魔又为佛!
脑后光圈一晕一荡,穷冥水激荡而出,血色漫天,洪水猛兽,激荡成灾。
“疯了!疯了!吕轻烟竟敢真请欲界自在天主降临,秃驴出手!!”酒道士面色大变,大吼叫道。
需其言,本音神僧及在此地的,所有的佛门弟子,尽皆盘膝,双手合十,口念降魔解脱咒语,道道金光射出,汇为一体,化作一个巨大的卍字,聚在上方,落于佛前,一黑一黄,两光同时大放光明,相互抗衡,能对付这天外魔头之主的,只有宏大佛法,旁人任你道法有多高,均插不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