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拉”一声,离婚协议书在一双修长而又秀气的指尖里,化身为飘舞纷飞的碎片,在空中你追我赶。
曲筱冉不以为然,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幼稚。
她瞥了他一眼:“你这又是何必呢,佣人也不容易,打扫那么大的一个院子,也怪辛苦的,你又何必再人为的制造垃圾。”
到底是怀孕的身体,话说多了也会气喘。
她停顿了片刻,才说:“我意已决,你若是怜我刚刚失去至亲,就不要再难为我了。”
她的手比江寒塑的还要无暇洁白,变魔术般的从桌上又抽出了两份协议书,上面两个离婚的大字,静静的看着江寒塑。
她做出这么绝情的事情,又说出这些毫无温度的话,江寒塑怒火中烧,眼见着就要爆炸,却在对上了她的绝色容颜时,仿佛当头淋了一盆冰水,瞬间就熄了火。
他叹了口气:“冉冉,我们谈谈。”
公司里被人逼宫,后院里连孩子都愿意为他生的爱人,也在他的家里燃起了熊熊的一把火。
江寒塑仿佛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没有什么好说的,就是忽然间就大彻大悟,觉得我们不合适。”
到底还是倾注了全身力气爱过的人,她还是无法绝情到说出真相。
他是她的杀父仇人,而他也视她为杀了他一家的凶手。
这是怎么样的缘份,孽缘也不过如此,缘份的天空把他们两人隔绝于外。
她要找出证据来证明,曲家里任何的人,都跟八年前厉家的灭门纵火案没有半点的关系。
她还要拿回曲氏集团,那是她父亲一生的心血,还要找出杀害了她父亲的凶手,为父亲报仇。
在这一切的一切都还没有得到结果之前,就算是需要她虚与委蛇,她也认了。
前提是,这婚得离了。
她无法再跟他住在同一个屋檐下,那是对她父亲的亵渎。
“曲筱冉,你为什么要离婚,是因为琳琅吗?我已经跟你解释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琳琅只不过是故人之女,又是受到我们厉家的连累才家破人亡的。于情于理我都不可以置她于不顾。但是我和她,绝对没有半分的男女之情,你还要纠结于这个问题不放吗?”
江寒塑说着,顿时就觉得一阵心酸,他好不容易才解开了心结,重新接纳了她,虽然还没有证据证明曲国昌跟纵火案没有关系。
可是就在他以为苦尽甘来时,肚子里还怀着他们爱的结晶的曲筱冉,说要跟他离婚。
看到她脸上没有温度的神色,他拂袖而去,出门时丢下了一句:“你,生是我的人,死亦是我的鬼。离婚吗?门都没有。”
刹那冷意弥漫了全身,冰与火的煎熬快把他逼疯,他得冷静,得放松下来。
江寒塑走了,等候在前院的司机被他吼下了车,莫明其妙的看着他一脚油门踩到底,限量版的跑车一个飘移,呼啸着离开了曲家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