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一看自己在柳婧这里没得着便宜,赔了夫人又险些折了兵,美目一挑,禁声不语。
阿奴一改往日心性,悻悻然坐在一旁,默然不语,只是眼底恨意一如窗外骄阳恨不能将谋害自己之人活活炙烤而亡。
见屋中女眷已经来齐,老夫人才缓缓道:“后院之事本不该由老身出面,可同辈之中又无主事之人,老身不得不多管闲事惹你们厌烦将你们全都请到这里来。”
听老夫人这么说,人人垂首凝神不敢接话。
“翊儿在外为天子平定江山,何等荣耀威风,可你们呢!却不守妇道!竟做出些让人不耻之事,致将军府颜面于何地?”
老夫人说到恨处拍案而起,吓得众人屏息凝神连大气也不敢出。
“阿奴胡闹在先,我已经惩罚了她,若是对老身裁决有质疑大可以告诉老身!老身老了难得糊涂啊!你们倒好!竟私下做出这等下作之事!哼!”老夫人说着,横眉冷目扫视了一眼屋中女眷。
见人人自危垂首不语,长叹了一口气,“同为翊儿的女人,本应为夫君着想,可你们倒好,私下里竟做些争风吃醋的事儿,小打小闹老身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你们使使小性子,可你们倒好,不但不知收敛竟然还做出投毒害命的事情来了!”
老夫人眼底波澜暗涌,看着赵氏一直垂首不语, 心中已经有了定论。
“老夫人你可要为阿奴做主,纵使阿奴千错万错却也不曾害人,眼下不知何人竟然如此歹毒害我!”阿奴说着,竟呜咽俯身哭了起来。
眼看着阿奴泪如雨下,老夫人却迟迟没有下文。屋中众人也将此事琢磨了七七八八。
柳婧看着对面赵氏一会儿垂首,一会摆弄手中锦帕,当下明白老夫人有心袒护赵氏。
心底不由冷意四起,果然,子嗣大于一切。
阿奴险些丧命哪里肯善罢甘休,心中一恨,猛然起身朝堂中立柱撞去,幸得身边丫鬟眼明手快将她拦了下来。
“你这又是要做什么!”老夫人老泪纵横一时间屋中乱做一团。
阿奴看出老夫人有意袒护下毒之人,心想自己若是今日轻易让步只怕日后让她踩在头上永无抬头之日。这么一寻思,哭声更是撕心裂肺,嚎啕道:“终究是一死,不如我自己了断了自己。”
“胡闹!有老身在这府中一日,谁也不许在这死死活活的寻晦气!”老夫人这话就像护身符一样平定了阿奴心中恐惧。
阿奴目的达到,也不敢再造次,抽泣嘤咛:“有老夫人做主,阿奴也算安心了。”
柳婧在侧一直冷眼旁观,看阿奴演得一手好戏却终究抵不过老夫人三言两语,不由暗叹姜还是老的辣,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只怕日后不知道还要闹出什么事端。
被阿奴这么一闹,今日之事便不了了之,人人三缄其口不敢再提,老夫人也以头昏身体不适早早让众人退了下去,明眼人都看得出,是赵氏与阿奴鹬蚌相争,无人得利。
曲径通幽,暗香盈袖。柳婧看池中鱼翔浅底,不由轻叹了一口浊气。本是为躲纷争,没想到硬生生被扯入百花丛里,荆棘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