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翊背着手看向远处的苍松翠柏,他极喜爱这种高秀挺拨的植物,没有弯弯肠子。
“知道了,你先下去,把这事儿再报与阿蒙达。”火翊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往里屋走去。
火翊知道这时他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召来他的亲卫,通告君王的心思,以备于明日朝堂之上有可能出现的现状。
他的理智告诉他应立即走向书房,而不是去看向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柳婧。可是他的心却支配着他的脚步朝着里屋走去。
“罢了,就让我今日任性一回,明日之事明日再议。”火翊心里小声的说服着他自己的,更加定了去看望柳婧的决定。
王培雄本想寻个理由与火翊告几天假,无奈火翊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就转身离去了。刚才他已是装着胆子把火翊叫了出来。现在他无论如何没有胆量再喊住火翊。他只好眼睁睁的看着火翊走远,心中合计着是不是回去以后装病以避开几日后再说。
早见过针灸时行针的不容错位分毫,火翊掀开了门帘以后就放轻了脚步,甚至还提气而行,不带出一点风声也没有一点儿动静。
不同于上一回柳婧在后花园晕倒,这一回姚阁老在柳婧的全身各大穴处都扎上了银针,看得火翊心头发麻。他倒不是惧怕于这种针扎之法,而是他看不得柳婧受的这份罪。
火翊行到床边,轻停下脚步,手按在床沿边,低头注视着柳婧,她满脸的血渍依然挂于脸面上,早已干枯而凝结成块。令人看不出本来的面目,只有洁白的脖颈昭示着主人那不凡的容貌。
傍于柳婧身边的玉瑾身体微微颤抖,紧紧的抿着唇,一眼不眨的看着柳婧。那微微抖动的双手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
火翊瞄了一眼,阅人无数,自问还没有见过如玉瑾与陈岩两人对主子不离不弃的奴婢。
心中暗中感叹柳婧身边的人对她的忠心,还有这等胆识一直坚持着没有倒下去。又等了近一刻钟的时间,姚阁老才起身收针。
火翊忍住欲询问的迫切心情,怕扰了姚阁老下一步的动作。直到姚阁老收拾完毕,再没见姚阁老有下一步动作的表现,才小心的开口:“请问阁老,夫人如何,何时能醒过来。”
姚阁老似乎有着心事,沉默许久才开口:“老夫行医大半辈子,还从未见过如此这般,行了九行针法而依然如故未能醒来的病患,这不应该啊。”
火翊露出几许惊讶之意:“依姚阁老之能也不束手无策吗,还是需要时辰来待气血融通后,夫人就能醒转。”
“此事也出乎我的认知范围,老夫也不能保证公主何时能醒。”
姚阁老说完就皱眉不语,医者最见不得患者得不到救治。他极少有这种沮丧之时。也就没了心情与火翊多聊。
火翊的愁云顿现,却知不能怪于姚阁老,别人不知,他如何能忘了姚阁老的身份。若不是仗着老将军与姚阁老的交情,纵是他火翊亲自前往,也不能保证可以请得姚阁老入府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