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范唯唯惊喜叫道,曹英是顶尖的业余高手,他能够作出如此肯定的判断,肯定不会是信口开河。
“是真的。”金钰莹确认道,“白棋冲击左上黑棋,不光是抢到了左上角价值十一目的大官子,更重要的使得这块黑棋整体只有一只后手眼,逼迫黑棋只能马上在边路补棋,先手把另一只眼做出来,而无论黑棋怎么补活,都必然会被白棋在边上先手定型,这样一来,白棋中腹有一只眼,边上有一只眼,大龙等于已经先手活净,接下来就可以在右下动手脚了,黑棋虽然左边掏出一块空,实地方面收获不能算少,但白棋先手走到左上的十一目大官子,便宜就变得非常有限了,如此,白棋只需要从外边吊吊消消,把黑棋的实空压缩在四线已下就足够了。”
好了!”范唯唯丝毫不掩饰心中的喜悦,眼中满是兴奋的光彩。
,真是太漂亮了,如果这是在为我而欢呼,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望着范唯唯光彩照人的笑脸,曹英痴痴想到,如果说先前他还在为自已算计崔尚志而心中不安的话,那么在到范唯唯喜上眉梢的开心样子之后,那份不安也早已抛到九宵云外了,他只知道,这件事自已做对了,能够到如此灿烂美丽的笑脸,什么样的付出也都值了!
那边,吴曼妮却是另外一种心情,比赛的结果她其实并不是太在意,她在意的是范唯唯那开心的笑容——做为一名演员,虽然只是三流明星,一个人的笑容是做出来给别人的,又或者是发自已自已的真心她是能分辨出来的,她的出,范唯唯此时的笑是内心的写照,是毫无保留的在为王仲明的而喜悦,这样的笑自已也曾经有过,但最后一次离今天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为了成名,为了所谓事业的成功,自已做出了多少的努力,付出多少的代价,但自已真的开心过吗?自已认识的,交往过的男人连自已也算不清楚,但有哪一个能让自已牵挂心头,为他的成功而喜悦,为他的烦恼而烦恼呢?
那些男人对自已而言无非是一种工具,当然,对那些男人而言,自已又何尝不是一种工具?感情是一场游戏,欢爱是一场交易,得到的是金钱宝珠和在人前炫耀的机会,但失去的又都是什么呢?
吴曼妮有些黯然,此时此刻,她对范唯唯的心情不是恨,确切的说,应该是妒忌的成份居多,因为范唯唯有自已的路,有自已的爱,有自已的方向,自已却是在迷茫中挣扎,不知道哪里才有自已可以真正停靠的港湾。
对局室里,崔尚志却没有那么多的想法,他已经意识到这盘棋胜机渺渺,但让他就此放下却又怎么可能?
黑棋上边二路托,崔尚志最大限度地制造头绪,希望对手会出现失误,让自已先手做活,如果能把右边的模样全部变成实空,那么这盘棋的官子还是可以争一争的。
白棋三路挤——这步棋如果不小心走了二路顶可就上当了,黑棋会在星位左上两路并,由于有挤断的手法,黑棋就可以先手做活了。
对方不上当,崔尚志还是只能在三路并补棋,这样就算出了白棋单挤的差别,因为白棋先是左上三路顺手一冲,然后转到右上四路断——原本连接的好好的中腹黑棋居然被断开了。
“搞什么搞!”陈百川脸阴的象是要下打雷,白棋左边开始反击时他就隐约的觉到不对劲儿,但他万万没想到,王仲明的反击会是如此的犀利,对黑棋棋形弱点的利用是如此的巧妙——先是付出左边成空潜力做为代价,然后冲击左上黑棋并抢到价值十一目的大官子,把损失捞回来,再然后利用逼迫上边黑棋作活的威胁将中腹黑子断开,从打出反击到四路断开,这二十八手棋可谓是丝丝入扣,滴水不漏,次序之精妙,时机之把握,简直给人以一种行云流水的感觉,在对手精准犀利的攻击下,崔尚志根本是节节败退,全无反抗之力。
“如此深远的算路和强大的战斗力,即使是没有序盘的失误,崔尚志也未必赢的了这个人!还什么七成八成的把握,我呸!”陈百川心里暗自骂道,幸而崔尚志现在不在旁边,不然非得被他骂个狗血喷头。
黑棋二路挡——中腹黑棋虽可以从另一个方向连回,但被白棋上边三路打吃一子价值巨大,黑方全局实地不足,简单败势。
白棋天元左下一路退,黑棋上边三路挖,白棋二路打吃,黑棋四睡接白棋上边星位下两路靠——决定性的一手,由于白棋有二路打吃的立下吃左上角的先手,黑棋不敢星位挤打,救回中腹残子
黑棋六路挡,白棋七路断,黑棋一路打吃,白棋二路反打,黑棋提子,白棋五路拉回,将黑棋的尾巴割了下来。
“呵呵,这下没咒可念了吧?”陈淞生这算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把悬着的心放了回去——这五颗黑子不仅本身价值不小,更重要的的是,白棋吃住这五颗子后,右上这团白子就已经完全安定,不仅不是黑棋可以攻击到的目标,反而是建在对方大模样前的桥头堡,有了这座桥头堡做接应,无论是打入掏空还是从外边压缩都是轻而易举,轻松的就象是在自家后花院散步一般。
瞪了陈淞生一眼,陈百川没有言语,棋已经下成了这样,自已再怎么嘴硬有什么用?只怕自已越是气急败坏,这个家伙就越得意吧?
黑棋中腹拐头,崔尚志还要做最后的挣扎,他已经不指望那三万块钱的奖金到手,只希望陈百川在自已顽抗到底的努力上骂的时候能够轻一点儿。
白棋右下角三三托——对王仲明而言,无论是在黑棋的模样里活出一块也好,从外消去黑棋成空的潜力也好都没问题,这步托其实只是在问应手,但崔尚志是放白棋活角还是给外边借劲儿。
黑棋外扳,崔尚志想也没想就应以虽强硬的手——棋都下到这个份儿上了,难道还想平稳定型然后收官子吗?
白棋右边星位左下两路飞,问完应手后,王仲明又转而消空。
黑棋中腹七路打吃,崔尚志瞄着靠断的连根反击。
白棋右下星位断,有这一断,白棋就已经是艉腾挪转身的形状,下边还是右边,可以随便让崔尚志来挑,王仲明想要的不多,随便剩下来的那边就够了。
黑棋三路长,崔尚志选择了右边。
白棋右边星位靠,黑棋三路挡,白棋右上四路冲,白棋三路扳住,经过这个回合的交换后,白棋已经防住五路跨断的隐患。
白棋右下角二路打吃,黑棋长出,白棋二路爬,黑棋二路断打——从右边打吃,白棋接上后要么从左边连回,要么挡二二活角,两者必得其一,所以崔尚志先择的是最大限度地捞取角空。
白棋长出,黑棋二二贴,黑棋的角空是保住了,但并非没有代价。
白棋三路打吃,这就是保住角地必须付出的代价。
黑棋只有拐出,白棋四路冲,黑棋退,白棋再压,黑棋退,崔尚志的顽强终于在右下角围出了大空,但从左边到中腹的黑棋大龙整体变薄。
“这是在寻找投了场吗?”——所谓的投了场,就是败局已定,继续收下去到终局没有意思,又或者差距太大,最后数空会觉的没有面子,所以故意走一些过份的棋,或送死一块,或出个勺子,总之,就是给自已一个提出中盘认负的机会。
曹英自言自语道,抬头陈百川,陈百川已经不再棋,双手抱胸坐在椅子上开始养神。
“呵呵,那是当然,这样的棋如果还能下的下去,恐怕连韩国人了也要自叹不如了吧。”陈淞生开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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