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好在天不绝人,他准备了这么久,总算等到了一个机会,这个机会来的既不太早不会让他还没有准备好就已经开始,又来的不是太晚让他已经青丝变白发暮气沉沉的不想有所作为,而是来的恰到好处,来的让他正当壮年正当有钱去足以在这个即将到来的风暴里有所作为,所以他忍不住就掏出了一百块钱,说:“这个,以后在咱们眼里,都不当什么的。”
“开玩笑的吧?”方胜怕是太知道自己这个老子天天在想些什么了,方正一现在这种过激的反应完全就是在说自己打算去做个大乱了,这一方面让方胜兴致勃勃恨不得也参与进去,另一方面他天性里面那个胆小的一面又让他忧心忡忡的不得不去考虑这个事情的可行性。
至少在刘镇这个地方,他并不觉得具备能让方正一大展身手的条件,现在的刘镇,连他这个天天想着作乱的家伙都没有找到什么机会,根本就是风平浪静的让人没有想法,他倒也知道自己这样看可能有点井底之蛙,但方胜心里面对于这种事情有个判断,那就是从他看的书里可以发现,天下的动乱,是从天下每个地方都能找到动乱的痕迹开始的。
“现代的国家,已经不是中古时代的国家。国家的变革,也已经不是中古时代铁和血的漫长之路那样必不可少的了,在人人思变连权利的核心都在动摇的时候,作为人民,只需要在适当的时候发出自己的声音,这就可以了。”
方正一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在几句话里面把他自己的想法说个明白,但他说完这几句话之后,突然就犹豫了起来,对于局势的判断,他自认不会太过偏离,从法国的大革命开始,到冬宫的枪声到清政府的瓦解,现代的国家形态,说起来实际上已经脆弱到了经不起一声呐喊。
然而,他所犹豫的也正是这样的呐喊,在他所能看得见的历史中,发出那些呐喊的他们,实际上并没有能够留下名字,也并没有能够得到相应的回报和礼遇,他这个了火中取栗的信心突然就被动摇了。他看着方胜,忍不住就骂了一句说:“妈的,也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连坐把你也给办了。”
“都没有把握的事情还是不要去了。”方胜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方正一现在脑子是进了不少水,作乱这个事情方正一之前还说的很好,说要先有个振臂一呼的局面,然后要有个振臂一呼的联系,这个都是要多年的经营,就像是之前的白莲,这个都是几十年的联络布置,要没有这个,随便乱来只是送死,怎么现在这家伙就不管不顾了呢?
“这次要是不做,怕是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方正一苦笑了一声,他倒也是知道自己还是没有真正的准备好,他本来也是在想趁着现在的开放去布置自己的事业,只不过他也只是做了个开始而已,他也只是刚刚得到了一点点可以去合纵连横的资本,然而,正如他所感慨的那样,时代,并不是总是那样宽厚会给予每个人那种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