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
“上一次。”狐柏幽怨道,“那个不知道是谁封印了我的那滴心头血,我不过是想解封都能被您拦下来,说我还在软禁之中不可牵扯因果,如今我在娲皇宫住了得有一年了,我的法力半点出不得娲皇宫,渡劫都是娘娘按着天道的要求打几道雷来意思意思,一共就见过了女娲娘娘加上三圣母与碧云童子,哪里还有机会做别的布置?”
“软禁娲皇宫之前?”
“也没有。”狐柏无奈,“我上次与帝辛独处还是被打入冷宫之前,再算无遗策也不可能知道后面还有这许多事发生,能侥幸在他体内留一滴心头血都已经是意外之喜,哪里还能奢望其他。”
道祖还是不肯相信:“那……再过几年不蛊的效果彻底消退,你作何打算?”
狐柏无辜道:“那就得问您打算……不,天道打算用一个真仙的仙阶换我几年的自由啊,难道真要关到量劫结束?太偏心了吧?”
“还有七年。”这个问题回答不难,道祖极痛快地就开口了。
“那需要什么后招啊。”狐柏喜笑颜开,“您想啊,上次那位封印了我的心头血搅乱了帝辛心神的人我也不知道他修为多少,竟如此无往不利,真让帝辛做出了那等混账的事,可至少雉鸡精是在一年之后才发现了我心头血的,这至少证明了一件事,我最大的担忧也便没了。”
鸿钧沉吟:“你确定了雉鸡精和那位封印了你心头血的人不是一伙的?”
“是。”狐柏道,“得您赏赐,我如今已经是真仙了,法力对上雉鸡精只有碾压的份儿,雉鸡精那边只要没有一个法力能碾压了我的仙人,她要彻底把心神清明的纣王弄懵怎么也得……五六年吧,我七年之后出娲皇宫,那我的限制便只剩下一个不能做帝辛妃嫔而已,收拾个帝辛很难?”
不难不难。
信手拈来的事儿。
鸿钧默默断开了传音,慨然叹息:“白担心了,人家哪怕什么准备都没有,气势上也压足了西伯侯与雉鸡精。”
“连他们俩都压不住,也得不了您如此青睐。”云霄掩唇一笑,“亲自按着她的体质写功法,为了让她安心还非得骗她说是弟子给写的功法杀气太重,除了几个圣人,谁得过您如此看重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要与师伯抢狐狸呢。”
鸿钧闪避过了云霄那带着打趣的笑容,声音中也带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这把年纪了还和年轻人抢什么狐狸,不过是为了你们这些小崽子活得痛快不被天道欺负,想办法与天道争上一争罢了。”
云霄眼中也有些黯然。
乖乖跪坐下来给道祖揉着肩膀,也不再说话了。
天地为炭炉,何人不是煎熬困顿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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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点因果不沾的紫霄宫,聊啥都不会影响人间的正常运转。
而半个月之后,西伯侯果然一连算出了三个“不可描述”,给纣王跪下痛陈“不是臣不给陛下算,而是天道真的不愿意给臣一个准话啊”之后,心智尚且明朗的纣王脸黑了,一心想逼西伯侯与雉鸡精狗咬狗的比干脸也黑了。
纣王只道:“是今日不能算,还是此事不能算?”
“是此事不能算,别的事都无妨。”西伯侯一口咬定,当下顺手又来了一卦,“大王您看这卦!这卦象显示明日太庙火灾!”
纣王能说啥呢,还不是继续把姬昌关到天牢里等着看这卦到底是不是那么回事?
而等到次日太庙果然被一道天雷击中,火烧尽了殷商太庙,西伯侯再次证明了自己先天神卦的操作。
纣王心很累了:“可姬卿说过,在西岐时卜过一卦,为何那时可以有结果?”
撒了一个谎言必然要用千万个谎言去弥补,姬昌只得道:“许是彼时天机才开,诸事不定,这卦象也不稳,才卜出了一错卦。险些冤枉了王后娘娘,还请大王降罪。”
“那倒也罢了。”一心结束这场战斗回后宫睡美人的纣王只不耐道,“你莫回去了,便到羑里去思过吧。”
还没被篡位的君王,自然是一言九鼎。
下首的商容与比干交流了个眼神,知道这已经算是个不错的结局了,便也没有再穷追不舍。
只是西伯侯被押送官带着往羑里去,明明有贤臣与圣人的名声,一路上却无半个臣子许诺“我们一定会给你说好话让你早点回西岐”,到了羑里也没有半个百姓“牵羊担酒,擒道跪迎”,倒是有个小孩子知道了这是赶走了那个漂亮姐姐的西伯侯的车架之后,往车壁上砸了个鸡蛋,很快便被家长训斥两句,给拉走了。
那也是生的什么因,结的什么果。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
西伯侯这边告一段落,却说昆仑山上时机已到,姜子牙便收拾了行囊,来拜别元始天尊。
别的事情已经交代完毕,姜子牙却忍不住再请教了一个问题:“老爷,弟子此去朝歌,若遇上那为祸宫中的妖孽,该当如何?”
元始轻轻揉着那从娲皇宫顺来的小手绢,怀疑道:“杨婵去杀过她,孔宣去杀过她,后来清源不信那个邪也去杀过她,都无功而返,你?”
“弟子知老爷深厌那妖孽,但天道维护,不肯那妖孽死于无关仙人之手。”姜子牙道,“但老爷也说弟子是劫中人,因果相关,百无禁忌,弟子若是有缘能杀了她……不知是否要……”给了个辣手摧花的眼神。
元始慢慢笑了:“白鹤。”
“在。”
“去玉虚宫门口,取一根枯松枝来。”
事情的结果嘛,自然是姜子牙美滋滋地带着元始天尊亲自削的松木剑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