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了他三花,量劫之内他无任何还手之力,肯定连门都不会出了。”老不修坏心眼地开口,“爱徒你觉得呢?”
本来镇着阵法的法宝不过是个平常的东西,正在想着要不要把三宝玉如意丢进去的元始手上一停。
这倒是有道理……
门都不出,就没有危险,便宜了他嘛。
“所以差不多得了啊我的爱徒。”鸿钧笑眯眯地道,“留太乙一口气,他活着才能继续折腾呢。”
元始果断把三宝玉如意收了回去,回话:“老师何时从孽障改口叫爱徒了?弟子听得怪渗人的……”
“我也觉得叫孽障更顺嘴。”鸿钧说,“但没办法啊,有人说我喂你陨圣丹是我太狠辣了,不是个宽和的老师,我于是决定以后改口叫爱徒。”
元始:“……”
额……
哪个小混蛋瞎说大实话了?
来来来到麒麟崖来我奖励你一把五火七禽扇→_→
好吧,心里赞叹友军的操作,表面上还是要谴责一下这样的行为的:“是何人敢如此冒犯老师?弟子必然去为老师出气!”
“我还没那么小气量。”道祖懒洋洋伸个懒腰,“也不用你去收拾他,他自己能不被封神,那我便饶他一命。我只是特地提醒一下你啊……有几个人知道你服过陨圣丹?”
元始一愣。
鸿钧元始通天,云霄和广成子,再就是……自家小狐狸了。
前面几个是不会说什么狠辣不狠辣的——毕竟那时候是元始自己非得逆天而为,道祖为了不破坏西伯侯与九尾狐的赌局这才下手,完全有理有据,不过自己为了博得小狐狸的同情和“看看我多关心你”的爱意,才让她摸过这丹药。
那……微儿可是把这件事告诉了别人?这要是知情人说出陨圣丹那还得了?
元始大惊之下立刻掐指一算。
于是——
“轰隆!”
昆仑山这几年确实比较倒霉,元始圣人从开始视奸小仙女之后就时不时要噼里啪啦来一阵的雷霆,搞得花花草草最近日子都难过得很。
难过着难过着也就成了习惯,这会儿又来了一道雷霆,有灵智的花花草草们还能开个盘口赌一赌是不是太乙真人又惹圣人生气了,这次还能不能全乎个儿地回乾元山。
而一生气就仿佛玛丽苏小说一样一路火花带闪电的元始圣人烦不胜烦地挥手赶走了那些个过来打雷的云彩,心烦得连阵中的太乙都不想管了,只给了南极仙翁一个眼神让他自己看着办。
可……这个局面……阐教截教那么多弟子都一概否掉了,自己接下来可怎么骗小仙女呢……
还是干脆点,直接坦白算了。
但现在她还是听不了元始圣人这个词啊,一听就掉毛的……
元始长长叹息了一声。
哎哟,忧愁_(:з)∠)_
昆仑山上,愁云惨雾。
伯邑考暂居的驿馆里,也在愁云惨雾。
狐柏嘛,立了“要么和小哥哥修欢喜禅,要么我去掀翻西方的烧烤摊”的flag之后,自然而然便想通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浮黎嗝屁应该还有一段日子,不慌不慌。
现在的重点还是烤鸡的呀,等把鸡烤了再讨论别的事情也不迟嘛。
于是狐狸大佬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蹦下马车进了驿馆,本以为不过是普普通通出一趟门,伯邑考这边大概也不会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推开门后,却闻到了一股浓郁至极的酒气。
迎面而来一个投掷物。
狐柏到底是真仙了,还不至于被凡人的东西伤到,袍袖一挥便把那投掷物拿在手里。
——是一个颇有些分量的酒爵。
“谁让你进来的!”扔出酒爵的那人不意这玩意一点杀伤力的都没有造成,极度压抑而不耐烦地开口,“出去!”
正是伯邑考。
狐柏便一脸诧异地凝目,想看看伯邑考是不是被雉鸡精附体了,妖气还没看出来,先是妲己可怜巴巴给了狐柏一个“你不要生气,他喝多了,真不是故意的”眼神。
“怎么了?”跟着狐柏进来的姜王后与黄贵妃看着这架势也不对,“大公子怎么喝成了这样?”
妲己红着眼极小声地开口:“狐狸姐姐不是说,要大公子且送些吃用之物去羑里,等功德圆满再救西伯侯出来嘛。”
狐柏点头。
“大公子还在收拾那些要送过去的东西,但也是担心西伯侯。”妲己道,“便让我先派灵狐去偷偷看看西伯侯这些年过的如何,缺什么好安排。”
“然后?”
三尾狐去羑里之后,听到了一段对话——
伯邑考都来求姬昌回去了,雉鸡精和姬昌其实有点暗中盟友的意思,她便迷晕了帝辛悄悄来了羑里,问西伯侯这是要和伯邑考一块回去准备造反顺应天命呢,还是让她想个由头把伯邑考打发回去,让姬昌多被关两年做足了被欺负的小可怜的模样再回西岐。
“这也是意料之中。”狐柏奇怪地问,“大公子该知道西伯侯和雉鸡精是有点不清不楚的呀,不是也想明白了西伯侯再怎么说也是大公子生父,该救还是得救,怎么这就生气了?”
妲己摇头: “没生气。只是侯爷并没有立刻回应要什么时候回西岐,偏偏另外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侯爷说,卦象上显示。”妲己都为了伯邑考感到委屈,“二公子姬发才是天命之主。”
“……”狐柏是真的服了。
“九尾狐。”喝得二麻二麻已经不记得自己刚刚一陶壶砸了狐柏的伯邑考郁气极重地开口,“你说,二公子是天命之主,那我是什么呢?我这许多年守着西岐兢兢业业不敢有半点僭越,又算什么呢?”
狐柏有点心疼。
你是紫微大帝啊小甜甜,不要稀罕这个西伯侯的位置啦,你的征途在星辰大海啊。
“大公子且听我说。”说紫微大帝这没法解释,狐柏只好思考半天,往前几步,一把夺了伯邑考手上的酒壶,“古公有三子,长子太伯、次子虞仲,及大公子的祖父,第三子季历。季历不是长子,太伯虞仲都在,可古公为何却立了您的祖父做西伯侯呢?”
伯邑考愣愣地看着狐柏,从狐柏那一双眼眸中得了半丝清明之后,讷讷开口:“是……是因为我祖父有了我父亲,我父亲……有圣人祥瑞,是天命之子,玄祖父将位传与祖父,王位才能顺利传到我父亲手中。”
“所以喽。”狐柏于是便格外冷静地看着伯邑考,“你们西岐本来就有这个传统啊,天命之子上位,其余公子便该自觉让给那位天命,哪怕文身断发也在所不惜,饶是大公子是长子,当年太伯就不是长子了,大公子到底在期待什么?”
伯邑考咬牙:“可……可凭什么啊。”
“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的凭什么不凭什么。我只记得我问过大公子。”狐柏道,“西伯侯回西岐之后大公子肯定不能做主了,大公子甘不甘心呢?”
伯邑考眼睛都红了:“你……放肆!”
“我确实放肆,大公子可以把我赶走,也能逼我回娲皇宫受罚。”狐柏露出了个格外有诱惑力的笑,“但小妖斗胆问大公子,想不想放肆这一回?”
说起来,九尾狐,有不蛊之效。
一切温良恭俭让的表皮被不蛊的效果硬生生地撕开,露出里面那血刺呼啦的欲望和利益——然而那部分虽然血刺呼啦,却是难得的真实。
伯邑考红着眼仿佛全部身家都压上去的赌徒:“你说过的,你会帮我。”
“是。”狐柏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