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絮絮叨叨的将多年的压力全部释放了：“我不能见自己女儿，也不能救心爱的女人，连当杀手的时候都得按规矩杀人，草他妈的……你知道我年轻的时候，那可是个标准的愤青，嗯，在我们西方世界，那叫愤怒的嬉皮士……”

方唐揉揉耳朵，忍受不了这聒噪，直接关机！

屏幕一黑，该隐的大脸终于消失了。

……

红叶高地，游戏场景里最后的净土。

夏娘看着只剩下12人的组织，一时悲伤无限。

高地外的草坪上，却是欢声笑语。

嘉嘉和萌萌躺在小白鹿旁边，吃着樱桃悄悄藏起来的棉花糖：“姐姐，你真的是杀手么？”

樱桃擦去了眼角的泪水，转头灿烂的笑着：“当然，你们两个小家伙算是运气好，樱桃姐姐给你们一个优惠，可以免费为你们杀个人，好不好？”

“喂，你不要教坏小孩子啊！”阿霜一拐一瘸的走来，浑身的冻伤都抹上了蜂蜜，裹着厚厚的绷带。

她轻轻推开了樱桃。

阿霜蹲下来，无比温柔的看着两个可怜孩子：“姐姐我呢，有个很好很好的大家族，我们家族特别愿意招收你们这样的双胞胎。”

努力的，阿霜正在帮着剑冢招收新生。

草地的另一边，方唐盘腿而坐，机器娃娃和朱雀神色严肃的在他对面。

几块木片堆在面前，正是父亲留下的冥想术笔记。

朱雀轻轻跪下：“师父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冥想室里的木片是他最珍贵的遗物，这些东西都提前嘱咐要交给您了，那您一定就是他选择的继承人！”

方唐皱眉：“你想让我去零一寺当和尚？这是荒谬！”

机器娃娃伊伊的喊起来：“机器禅宗不是和尚，而是以数据归零为最终目标的新型宗教，您可以放心，管理交给我，只需要您挂个名就可以。”

方唐看向朱雀：“机器禅宗的理论我并不认同，数据归零在我看来就跟自杀没什么区别，这个小机器如果想要修行禅道，我直接就可以抹除它的数据……”

朱雀一言不发，只是叩头，她觉得大师兄的道行比自己深的多，不管说什么都是有道理的。

机器娃娃此时转动脑袋：“伊伊，您又错了，数据归零并不是粗暴的破坏数据，而是先要达到无限的运算，掌握整个宇宙的奥妙后，才将自己的知识返回宇宙，达到数据归零的至高无私境界。”

方唐呵了一声：“说到底，还是充满欲望的修行方式啊。”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他已经不打算跟这两个被洗脑的人工智能纠缠了。

见方唐这就要走，机器娃娃忍不住了：“伊伊，等等，您难道不想了解自己的秘密么？”

“你说什么？语言逻辑模块混乱了吧！”方唐皱眉坐下：“我如何了解自己的秘密？这什么狗屁话。”

机器娃娃廉价的电子眼里投射出了一团光影：“18号妹妹……春娘是不是将重要信息留给了您？打开来看看就知道了。”

方唐这才想起，春娘共享到黑洞网络的信息还保存着，她离开时特别要求自己在游戏结束后才可以打开看的。

他瞥了一眼机器娃娃：“好，我就信你一次，不过当和尚的事不要再提了。”

闭目，在脑域中，意识先看了一眼安全屋。

白的意识似乎在沉睡。

不知为何，现在一想到那白色女孩，就有一种远远躲开的急迫感。

从游戏开始到现在，多次生生死死一路走过来的感情羁绊，就在此时完全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