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元晨无可奈何道:“姐姐,你就护着他吧,小时候,就没见你这般护着我。”
欣瑶笑道:“哟,好大的酸味。弟弟,对不住,小时候,我又不会说话,身子又不好,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如今,你都比我高出一个头了,自然是你护着我啰!”
昊哥儿头一仰,眼睛定定的看着欣瑶,半晌才道:“姐姐,以后我护着你。”转过身,又冲蒋元晨笑道:“哥哥,等昊哥儿长大了,也护着你,我帮你们打坏人。”
蒋元晨心头一暖,笑道:“算你有良心,臭小子。”
顾氏扑哧一声,笑道:“好啊,昊哥儿,姐姐,哥哥都护着了,就把母亲扔在一边了?”
蒋元昊挣脱欣瑶的怀抱,狗腿的跑到顾氏身边,一把扑到顾氏怀里,撒娇道:“母亲,母亲,我也要护着母亲,我帮母亲打跑父亲的姨娘。”
此话一出。惹得四周一片笑声,昊哥儿见众人都笑他,只把头埋在母亲怀里,死活不肯出来。却听得笑声越发大了起来。
“什么事,这么好笑,你们母子四人倒是自在,有吃有喝的,把我撂在一旁。瑶儿身子可好些了?”
只见蒋宏生一身家常衣裳进了园子,丫头们赶紧收了笑纷纷行了礼,又搬来椅子,添了碗筷。
元晨,元昊两兄弟一个整了整衣衫,一个从顾氏怀里挣脱出来。两人均正襟危坐,显然是一副耗子见了猫的表情。
蒋宏生对这两个嫡出的儿子一向疾言厉色,要求颇为严格,对着女儿却是另一个面孔。
欣瑶搂过昊哥儿,嗔道:“多谢父亲关心。我的身子好大半了。刚刚昊哥说,将来长大了要护着母亲,元晨与我,我们都在笑他小小年纪,便有这般志气,将来必是个好的。”
顾氏道:“老爷这会来,老太太可是睡了?”
蒋宏生点头道:“刚刚睡下。来看看你们,也有件事要与你们说。”
欣瑶笑道:“父亲先吃些糕点,再喝两口桂花酒,今儿中秋佳节,月色怡人,难得咱们一家五口在一块。父亲可别板着脸教训我们,我这般弱不禁风,不禁吓。”
蒋宏生失笑道:“你这孩子,哪有这般对你父亲说话的?今儿我要说的可是好事。”
蒋元晨偷偷冲欣瑶使了个眼色,暗地里伸了个大拇指。
欣瑶得意一笑。道:“再大的好消息,也容女儿与弟弟们敬了父亲这杯再说,父亲整日里在外操劳,女儿与弟弟们得您庇护,方有现在的好日子,女儿祝父亲早日步步高升!”
蒋宏生一听,喜得眼角的皱纹深了三分,叹道:“我儿长大了,知道心疼为父了,你们啊,先得敬敬你们的母亲,把你们三个皮猴拉扯得这般大,不容易!”
顾氏面若桃花冲蒋宏生啐道:“偏扯上我。”
蒋元晨忙道:“姐姐,弟弟,那咱们一起敬父母。”
蒋宏生拿过杯子,与儿子女儿碰了碰,又郑重其事的与顾氏碰了碰,道:“瑶儿身子弱,沾沾即可。”说罢一饮而尽。
只听昊哥儿委屈道:“父亲偏心,不与我碰。”
蒋宏生刚想摆起脸喝斥几句,却听女儿笑道:“弟弟,父亲是心疼你,你这般小,喝了酒,当心变成小笨猪!”
昊哥儿一听,又气又急道:“我将来是要考状元的,我不要变成小笨猪!”惹得旁人又一阵好笑。
蒋宏生收了笑,道:“今日这件喜事与晨哥儿有关,你做的文章杜博士看了,杜博士说孺子可教,决定收你为徒。”
蒋元晨一听,心下狂喜,忙起身,跪倒在地,冲父亲磕了三个头,方才起身道:“多谢父亲为儿子周全。”
蒋欣瑶迟疑片刻,故意酸酸道:“弟弟,瞧瞧父亲对你多好,平日里对你虽然严厉,私下里却把你的文章送到杜博士那里,你啊,得多磕几个头才行。”
蒋宏生摆摆手道:“这事,可不是我出的力,是杜太医问我要的,我就挑了往日你所作的。不成想,杜博士居然会收你为徒,倒也出乎我的意料。总归是件好事,日后,我儿需加倍用功才行!”
顾氏笑道:“听说,这杜博士的学问,是极好的!”
蒋宏生叹道:“正是如此。杜太师可是今上的老师,饱谙经史,博览古今,正可谓是一代大孺。杜云鹏师承其父,又是专做学问的,心无旁骛,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晨儿能拜在其门下,真正是几世修来的福气。这事十之八九是萧寒牵的线,搭的桥。晨儿,回头可得好好谢谢你姐夫。”
蒋元晨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姐姐,忙上前给父亲斟满了酒,正色道:“父亲请放心,儿子心里明白。”
顾氏则朝女儿望去,脸上笑意更深,道:“老爷,这孩子是个有心的,不吱声,不吱气的,办事却周到,你说是不是?”
蒋宏生拿起酒杯,送入嘴里,叹息道:“瑶儿也算是因祸得福!”
蒋欣瑶轻轻抿了抿桂花酒,只觉得脸上有些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