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十六点头道:“我收到二哥的信后,就开始打中军的主意,直到现在,仍没有好的办法。此次回京正是想与二哥商量,赵虎入京一事,是否妥当。万一他有所察,事先已交待下去,一旦赵虎出事,二十万大军压境,西北边防危急不说,京城更是危矣。”
坐上三人俱是一惊,脸色暗沉。
燕十六又道:“我起身之前,又得到个消息。”
“噢,快说来听听!”
“中军的二十万大军的衣,食,兵器都比其它路军的要精良。衣,食我倒不怕,我怕的是兵器。两兵相交,硬碰硬,谁的兵器优良谁占便宜。”
燕淙元长叹一声道:“我道这些年他在南边搜刮的银子都去了哪里,原来都到了军中。如此一说,咱们是一点优势全无啊!即便他把这江山给我,只怕我也坐不了几年!”
久未出声杜天翔忙道:“二哥,万不可长他人之势气,灭自己之威风。事情远未到那一步。”
萧寒也道:“天翔说得对。今上这两年身子康健,他要是敢起兵,就是儿子造老子的反,为天地所不容。就算他手握精兵良将,也无济于事。如今之忧是如何不废一兵一卒把那二十万大军收入麾下,方是上策。”
燕十六忙道:“二哥,天翔、小寒说的对,好不容易天下太平几年,不到最后一步,万万不可两军对垒,自己人打自己人。这事,咱们得以智取胜,以巧取胜!”
燕淙元拍了拍十六的肩膀,缓了缓脸色,很快反应过来:“都是我的好兄弟,这事是我着急了!如今之计,咱们得分两步走。今上令我追查粮草下落,又要大办寿辰,招赵虎入京,显然已是起了疑心。倘若他知道那二十万大军装备精良,只怕这疑心就成了决心,这对我是大大的有利。二十万大军咱们动不得,他想动,却是既明正又言顺。依我看,还是得从下往上动,我就不信,那二十万人与那赵虎都是一条心。”
萧寒应声和道:“二哥,军中多千总,把总,守备,都司,这些人都有家有口,有儿有女,凡事总会为家人思量一二。打仗杀敌是军人的天性,起兵造反那可是诛九族的祸事。如今我们要做的,就是在这五六个月中,把这些人变成我们自己的人
燕十六眼神阴冷,幽幽道:“顺便得想个办法,如何让那批粮食,草药为我所用,即便不能为我所用,也得毁了去,如此这般才能安心。”
杜天翔似漫不经心的看了十六一眼,笑道:“也该是时候让他下定决定了”
……
深夜子时,各府的马车停在王府门口等候,燕十六三人从靖王府出来,对视一眼,三人先后钻进了一辆马车。
……
两日后,京郊码头,一艘大船刚刚靠岸。
徐宏远一身素衣走下船来,便有一机灵小厮跑上前,恭着身在其耳边低语几句。
徐宏远顺着小厮指的方向远远看去,一辆宽大的四人马车旁锦衣男子抱胸而立,因离得太远,神色看不分明。
徐宏远回头朝紧跟而来的蒋全交待了几句,只身跟着小厮而去。
蒋全嘴角发苦,心里发酸,咬了咬牙,只把一肚子话咽了下去。
夜晚,京郊一处庄子的正房内,屋角的烛光摇曳,纱帐里充溢着暖暖的春意。
徐宏远软软的伏在床上,十六光着上身,从背后拥着他,满足的贴在他的背上,喃喃低语道:“阿远,你好狠的心,一声不吭的说走就走,一走就是四五个月,爷刚开始差点没死过去。这些年,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吗?”
徐宏远半眯着眼睛,许久没有说话。
“你那个侄女,真真是个……”
徐宏远动了胳膊,燕十六心下一颤,到嘴的话忙咽了下去。
“她也是为着我好!”
十六忙不迭的点了点头,笑道:“对,对,对。”
摇曳的烛火下,男子光洁的后背,微微泛着光晕。
燕十六眼中热度不减,把嘴凑上去,狠狠的亲了一口,叹道:“阿远,只要你不离开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等二哥大业得成,我们俩找一处山青水绿的地方,隐居度日,你看你的书,我练我的武。你若想回南边,想去塞外,我都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