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回书说到欣瑶问孙景耀的宅子预备得如何?
“预备好了,二进的宅子,连个小花园都没有,小的可怜,倒还干净,大奶奶让我找的下人都已备下了,奶娘正在相看。”
李妈妈这些日子可谓忙得脚不沾地,自个府里一摊子事尚且不论,徐府一下买了七八十号人,调教起来,颇费周章,连带着欣瑶的四个大丫头都一齐上阵了,孙府的事自然而然靠了后。
欣瑶点头道:“妈妈这些日子辛苦了,只是二姐姐的事情,也拖不得。孙景耀一介书生,又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子弟,读读书,谈谈风月倒还拿手,你让他把个家置办起来,却是难事。”
李妈妈叹道:“大奶奶说的正是这个理。我瞧着。”
蒋欣瑶目光税利。
“他一个庶子,一个月靠着那几两月银度日,也没个进项,一座宅子只怕已经把他的私房都扒拉个精光了,这日后可就得指着二姐姐的陪嫁过日子了。哎,不是长久之计啊,总有坐吃山空的那一天。妈妈啊,我常在想,这样帮二姐姐,是对是错,以后的日子长着呢,这外室,可不好当啊!”
李妈妈见欣瑶脸有忧色,忙笑道:“咱们再不帮二小姐,她可真真就死路一条了。眼下还是得把二小姐从孙家挪出来,以后的事,小姐又何苦多操那个心,二小姐只怕自有打算的。”
欣瑶低头拨弄了一会腕上的玉镯,想了想,道:“妈妈说的对,倒是我多虑了。今日大伯他们入京,这会应该已经上了岸了吧。”
李妈妈笑道:“可不是吗?府里这回可是真真热闹起来。大爷,大奶奶,大小姐都来了。这小一辈中,大爷家四个孩子,大小姐家两个孩子。再加上二爷房里的两个孩子,将近有十个了,可不是热闹了吗?蒋家一向子嗣不丰,这下总算是兴旺起来了。再加上兴老太爷那一房的人。老太太过寿,可不就得满满当当的一府子人。”
欣瑶向来喜静不喜闹,人一多,便觉得头疼。
她笑道:“妈妈忘了算大伯有几房姨娘,大哥哥有几房姨娘,再加上父亲那几房姨娘,这姨娘也是满满当当的一屋子人。”
欣瑶不等李妈妈回话,扑哧一声,笑出了声:“得了,让萧强进来吧。”
……
是夜。靖王府书内。
燕十六,萧寒,杜天翔,徐宏远及几个谋士齐聚一处,脸上都不大好看
今日傍晚。萧寒得到消息,韩王突然派人查探徐宏远的底细,他敏锐的感觉到事情不大妙,这才把人都招集过来。
燕十六见所有的人都不说话,咬了咬牙,道:“二哥,当初阿远参加科举。户籍什么的都是我亲自过的手,做的很干净,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再者说,他又不是什么罪臣之后,徐家当年只不过是收没了家产,连个流放都不是。就算他查到又怎样?更何况事情过去这么些年,又是上一辈的事情,牵扯不到阿远。”
杜天翔绷着脸道:“依我看,他不过是想摸一摸阿远的底细,找个把柄。把这门婚事搅黄。庆王府的突然倒戈,只怕是深深刺痛了他。”
萧寒,徐宏远两个沉着脸,没有说话。
刘滔咂嘴摇头道:“两位王爷,一旦咱们这头出了状况,日后庆王府那头可就……”
下头的话不用明说,众人也心知肚明。
燕淙元见一屋子人情绪有些低沉,遂道:“这事倒是我疏忽了,只想着阿远是与庆王府联姻最合适的人选,并没有考虑他们居然会去查探阿远底细。”
蔡忠义皱了皱眉头,思道:“王爷,从这件事上,至少可以看出一问题,那就是庆王府远比我们想象的重要。韩王当初与庆王府必定是有过什么约定,才深深刺激了韩王,以致韩王花大力气去查探徐大人,想找到把柄把这门亲婚事搅黄。”
久未出声的徐宏远却幽幽道:“我倒是不怕他查我的身世,我只怕他查瑾珏阁和怡园这两处。怡园倒还罢了,瑾珏阁前身就是我徐家的翠玉轩,欣瑶当初接手翠玉轩是背着蒋家诸人的,这事如果把欣瑶牵扯进来,可不大好!”
萧寒听徐宏远提到欣瑶,微微叹了口气,半瞌眼睛不说话。
燕十六知道阿远担忧蒋欣瑶在蒋家的处境,思虑道:“就算牵扯进来,也不用怕,她如今是嫁了人的,有小寒护着,蒋家能把她怎么样?”
杜天翔道:“庆王府非要在三个月之前完成六礼,怕也是急了,如果我们这头再紧一紧,赶在韩王出手之前把婚事办了,韩王就是把阿远的祖宗八代都刨出来,也无济于事。”
……
萧府书房里,欣瑶拿着燕王府刚刚送来的书信看了半天,苦闷的摸了摸额头。
信上只写了缪缪几笔。韩王听闻徐宏远与庆王府结亲,盛怒之下查探徐宏远的底细。
她扔下信,起身打开书房门,把候在门口的轻絮,梧桐吓了一大跳。
月刚初起,深邃幽静的夜空中繁星点点,书院前梧桐静影,藤箩缠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