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回书说到燕淙元深更半夜,上门退亲。
世子燕灏天听罢,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客客气气把人送走。燕淙元前脚才走,燕灏天后脚就进了父亲的院子。
老庆王一听,气得是心也疼来肝也疼,孙女好不容易有了个看中的人,偏那些长舌妇乱嚼舌根子,说什么庆王府仗势压人,逼迫探花郎应下亲事。
又说是探花郎贪图荣华富贵,不惜以不纳妾来求娶王府嫡孙女,更有难听的说是探花郎这朵好花被那什么什么给拱了。好了,人家这会来退亲了。
想到此,老庆王随手拿起身边定窑白瓷茶盏狠狠的朝地上砸了下去。
那老庆王妃,世子妃听了,婆媳俩个当下就抹了眼泪。老庆王妃顾不得媳妇在场,把丈夫,儿子一通责备。
老庆王气了一夜,第二天就往宫里去,一番唱念作打,逼着皇侄下了道赐婚圣旨,连婚期都定下了,九月初六,离八月十八男方送彩礼的时间不过短短半个月的时间。
燕十六听罢,心里有些发酸,脸色铁青道:“二哥,庆王府这么紧张,你说那燕红玉不会是真的看上阿远了吧!我怎么听说那日阿远去庆王府园子里,燕红玉也是在场的!”
燕淙元心下暗自叹气,他头疼的看着这个从小跟在他身后的弟弟,半晌才道:“燕红玉今年十九了,府里连个提亲的人也没有,阿远又是这般人物,那燕红玉喜欢,也是人之常情。大局已定,你别再给我生事!”
燕十六不知为何,心里更酸了,他绷着脸定定的看着燕浣元道:“二哥,等你的事了,放我与阿远游山玩水去。再不行,你让我们俩个帮你守着西北,总之,我不想在京里呆着。”
燕淙元气得眼中冒火。又不能发作,只得安抚道:“你与他的事情,我早就说过了,凡事不能由着性子来。庆王府,徐家都是你们逃不掉的责任。你不小了,轻重缓急应该分得清楚。”
燕十六低垂着头,轻声道:“二哥,他原先不是这样的人,我死皮赖脸的缠了他这么些年,他才答应跟我在一起。我是怕他万一……”
燕淙元抬头,深深的看了十六一眼,叹道:“我看他是个重情意的,这些年身边连个通房都没有,未必心里没有你。行了。现在说以后的事,为时过早,先把眼前的难处解了再说。今儿晚上我与沈尚书祖孙俩在怡园见面,你岳父老施也在,你一道来。”
燕十六撇了撇嘴,痛快的应下了。
……
怡园红湖旁,四周熙熙琅琅十几盏戳灯。幽幽暗暗。
沈力身着白色素缎袍子,灯下临水而立,冷俊的脸上有了一丝暖意。
这怡园果然像她的手笔,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都如此的清新闲适。湖边吹来,一天的噪热随风而散。沈力深吸一口气。欲转身离去。
“沈公子,怎一个人在此望月兴叹?”
习武之人,眼力极好,沈力见来人是平王,忙作势参拜。。燕十六上前一步,伸手扶住,笑道:“不必多礼。”
沈力道:“回王爷,刚刚喝了几杯水酒,有些上头,出来吹吹冷风。”
今日酒席摆在烟波亭,酒过半巡。沈老爷子就朝孙子使了个眼色,沈力自然知道祖父与靖王他们有要事相谈,找了个由头,便退了出去。
燕十六笑道:“我这人,最不耐烦别人开口闭口就是王爷王爷的,显得生分,昔日我与你在军中都以兄弟相称。私底下,你就唤我一声燕兄,我且唤你一声沈弟,可好?”
沈力恭敬道:“却之不恭”
燕十六走到红湖旁,朝湖那头若有所思的看了几眼,道:“这怡园白日景致虽好,却比不过华灯初上后的流光溢彩,灯下看湖,看轩阁,看假山莲池,游廊水榭别有一味道。沈弟头一回来?”
沈力道:“惭愧惭愧,名满京城的怡园,我正是头一回来。听说订位极其难订,我这人,素来是个懒的,也不喜凑这个热闹。今日一见,倒深得我心,只这湖边这几盏形态各异的灯,就显得与众不同,怡园的主人,果真是个妙人!”
燕十六一听怡园的主人,自然而然的想到了湖那头独居的人,心下欢喜,笑道:“真真是个妙人!”
沈力若有所思道:“我在南边也呆过几年,一见这怡园,便觉得眼熟,这园子的主人,倒更像是南边的人。听说前些日子苏州府,扬州府各开了一家怡园,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家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