谯应瑞连声哈哈,向四方拱了拱手,说道:“顺庆府左守备谯应瑞奉杨磊杨大将军号令夺下顺庆府城,现在特率左右前来交令。”
遵照自己号令?杨磊微微一怔,护卫开道,来到阵前,看着强装镇定,但额头汗珠一颗一颗往下滴的谯应瑞,拱手见过礼。
谯应瑞躬身拱手作揖道:“大将军,末将逢将军号令夺下顺庆府城,现在将军驾到,末将特的前来交令。”
杨磊眉头微微一皱,看了看身侧众人道:“谯守备,这,这些话是殷先生叫你说的吗?”
众人大惊,谯应瑞正要辩解,杨磊制止道:“谯守备,我们过去是有不快,我只希望将来我们能够诚心相待。
告诉我,这些话是谁教你说的?”
谯应瑞大惊,汗如雨下,连忙跪下,连连称罪。
看了看跪在一侧的殷承柞,杨磊笑道:“殷兄,我等也算故人,前年我刚任把总险遭构陷之时,曾与殷兄在酒楼把酒言欢。
殷兄才干,我深信不疑亦。我希望先生能够成为我西席,早晚请教,还望兄台不要推辞。”
殷承柞抬起头,拱手道:“大人,昔日我等立场不一,还希望大人能够宽恕在下罪过。”
杨磊将其扶起,拍了拍其肩膀,再握住其双手,说道:“好说,从今以后,只要我们能够坦然相待,其他的都没有什么。”
看了看身侧跪下的谯应瑞、冯有庆两人,殷承柞劝诫道:“大人,谯守备、冯守备都是耿直之人,这次攻打蓬州也是因为****利所逼迫。回师夺取顺庆府,也不过是为了自保啊。”
杨磊将谯应瑞、冯双礼一一扶起,边扶起边说道:“这个我当然知道,当年我刚刚进入军营,一则想大展拳脚,年轻气盛,急功近利了。
当日磊慢待两位将军,还望两位将军赎罪。”
谯应瑞、冯有庆连声不敢。
前面殷承柞带路,谯应瑞、冯有庆跟在后面,在亲卫营护卫下,来到顺庆驻军营地,击鼓升帐,清点兵马。
在古代,军鼓就是号令,若治军严苛,三通鼓之后误了时辰的可以斩首的,军鼓声通通传来,众将领鱼贯而入,来到大帐前等候点卯。
接过护卫递过来的花名册,杨磊高声念着姓名,被点中的将领一个个应声出列,拱手称是。
边念边犯嘀咕,顺庆军将领参差不齐,有年轻力壮,英气逼人的,有看起骁勇善战的,更多的则是老迈昏庸之辈。
杨磊有意立威,带领众人走出军营大帐,早有人立好靶子,一挥手,十一名铳手出列,行礼之后,先是站着放,然后跪着放,连放六铳,枪枪命中百里开外的靶子。
众人转身退下,将靶子移到六十步开外,六名弓箭手出列,拉起两担硬功,嗖嗖响声之后,命中靶子。
看着呆若木鸡众人,杨磊笑道:“各位,我们不幸生于乱世之中,但另一方面我们更有幸生在这乱世之中,在这乱世我们可以扬名立万,我们更可以建功立业。
各位,昔日戚武毅在《练兵纪实》曾有明言,善射者,用铳需在百米之内,用箭者需在六十步开外准确命中目标。
尔等都是顺庆军将校,今日本将点兵,先看看各位自身武功好坏吧。”
谯应瑞、冯有庆面面相觑,但忠义军实在太强悍了,刚才随意叫出来几个,一个个枪法忒准,惊得大家目瞪口呆的,现在根本不敢反对。
而下面的将官有的叫苦连天,有的喜形于色,过去谯应瑞、冯有庆任人唯亲,大家一天到晚被压制根本没有出路。
忠义军不但待遇好,而且看起来还是靠本事吃饭。
于是那些年轻气盛,有本事的将领纷纷出列,或者挽起硬弓,或者举起鸟铳,当场打起靶子。
如此就害得那些老弱昏庸之辈,有的是因为世袭的关系袭了官职,有的认为关系当了将官,大家平时想的是如何盘剥军士,讨好将官,大家何曾好好练习过武艺。
现在赶鸭子上架,一个个硬着头皮出列,但射术太大,在一团哄堂大笑声中佝偻着脑袋退到一边。
二十余将校,刷下过半,谯应瑞感到无地自容,申辩道:“大人,这些都是军中老将,大家带兵打仗经验颇为丰富,有的更是世袭百总,大人万勿将他们赶出军营啊。”
走到众人中间,杨磊笑道:“各位,打仗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那可是从死人堆爬出来,是需要真本事的。
各位,我准备带领大家前往打土暴子,准备带领大家去打大恶魔张献忠,你们,有没有胆量跟随我等前往。”
在明朝,军户虽然艰苦,但这些官老爷则不一样,他们不但大肆侵占军户的土地,更是吃空饷,喝兵血,现在听到打仗,大家胆战心惊的,有的更是纷纷哭道:“大人,在下军户出身,本应沙场效命,但因为家里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亲啊。”
看着一个个激动得痛哭流涕的大明军官,杨磊也显得颇为仁慈,让其回家尽孝道。
处置完这些军官之后,杨磊走入阵中,检阅顺庆军。
顺庆军将士身体看起非常虚弱,大家明显营养不良,有的更是面黄肌瘦。若不是一个个手中还拿着兵器什么的,根本让人想不到这居然是一支军队。
除此之外,军中什么人都有,有胡子花白的,有驼背的,有身体残疾的,…..,不可以一一而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