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的事告诉左相?”没想到李弘听到张纵的话却一愣,随即满脸不解的问道,“我并没有告诉左相什么啊,只不过他问起林邑稻的事,所以我就把你的事讲给他听,但也只说了硝石制冰和香皂这些事,然后将你夸奖了一番,至于印刷术的事连提都没提。”
“什么?太子你真的什么都没说?”张纵听到这里也是大吃一惊的追问道。
“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会轻易告诉别人,不过……”李弘说到这里忽然迟疑了一下,随后苦笑一声这才接着道,“不过说到薛仁贵的事时,我有句话却不小心说漏嘴提到了你的名字,不过我当时急忙补救,用话语遮挡了过去,当时他也没有追问,我后来就再也没提过你的名字!”
“糟糕,这个老家伙简直太阴了,我上当了!”张纵听到这里也是气的一拍大腿,他中了刘仁轨的“诈”术了,用后世的话说,就是“语言陷阱”。
刘仁轨刚见到张纵,就直接说李弘把张纵的事情都告诉他了,而且还在前后重复了两次,这让张纵先入为主,以为刘仁轨什么都知道了,于是后来主动承认了许多事。
现在仔细想来,刘仁轨其实也只说李弘夸奖张纵,然后又说了林邑稻的事,至于张纵和李弘私下有交流,却是张纵自己承认的,甚至连薛仁贵的事,也是张纵主动问起,这也算是变相的承认自己给李弘出谋划策。
当时张纵还在庆幸李弘没有把关键的事情告诉刘仁轨,现在看来其实是自己蠢,被对方一诈就把事情交待了,也幸亏他没有全都交待,否则他在刘仁轨面前可就再无秘密可言了。
“你……你全都招了?”李弘看到张纵懊恼的模样也立刻反应过来,当下也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在他印象中张纵一向精明无比,除了上次太平外,好像还没有人能让他吃瘪。
“除了太子的药,以及三年的约定外,其它的事我几乎全都招了,印刷术我虽然没说,但左相的精明,他肯定也能猜到几分。”张纵苦笑一声道。
其实这也不能怪张纵,实在是刘仁轨这老家伙实在太奸了,他之前竟然没有发现丝毫的破绽,光是这份演技就可以直接去拿奥斯卡了。
“还好还好,关键的事情你没说,至于其它的事情,左相知道就知道吧,以他的身份,想必也不会泄露出去。”李弘听到这里也拍了拍胸口放下心道,他的病情是最大的机密,这件事除了张纵和薛绍外,他不希望再有其它人知道。
“我……我……”张纵捂着胸口一脸的悲愤,他一向自诩聪明绝顶,但却没想到今天反而中了别人的圈套,偏偏对方的演技满分,如果不是见到李弘的话,说不定他要被一直蒙在鼓里,这让他也是越想越憋屈!
“这个……张纵你也别太生气了,左相他在朝堂上摸爬滚打大半辈子,又见识过战场上的刀光剑影,可以说这世间什么大场面都见过了,整个长安城都找不出第二个像他这样的人,所以你在他手里吃亏也不算丢人。”李弘这时开口安慰道。
虽然刘仁轨知道他和张纵之间的秘密有些让李弘不爽,但不知为何,看到张纵憋屈的模样他竟然感觉有些想笑。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张纵却是恶狠狠的道,他来到大唐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被人在智商上碾压,这让他的自尊心大受打击。
“你还真想报仇啊?”李弘听到张纵竟然放出狠话,当下也有些担心的道。
“当然,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十年后要是他还活着,我定报此仇!”张纵一脸认真的道。
李弘听到这里直接笑喷了,刘仁轨今年都七十多了,能活过十年的机率实在太小了,毕竟大唐官员一般六十致仕,像刘仁轨这样七十多还活跃在朝堂上的少之又少。
张纵当然是开玩笑,虽然他很生气,但还不至于因此和刘仁轨结仇,毕竟双方本来就是同一阵营,最重要的是实力相差太大,这才刚一见面就让他吃了个大亏。
另外张纵记得历史上的刘仁轨好像也就活到八十多岁,而今年他已经七十四了,所以对方顶多也还有十年好活,相比之下,自己可就年轻多了,所以他根本没必要报仇,只需要比对方活得久就行了。
第二天上午,张纵像往常一样在花圃里忙碌,同时也在奇怪薛绍和薛宁儿昨天为什么没来?而且今天也没有见到对方,要知道他可是与薛绍约好了要制香水,可是两天对方都没有出现,这让张纵有些担心。
不过就在这时,忽然听到有人敲门,张纵也立刻快步走过去开门,只是没想到门外并不是薛绍,而是一脸惨白的骆宾王,他见到张纵也立刻叫道:“张兄救我,我要倒大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