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就这?
姬定稍显诧异地瞧着姬舒,好奇道:“你的反应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啊!”
同时心里也在犯嘀咕,难道她已经知晓我真实的身份?是了!是了!定是我晚上说梦话,让他听了去。
姬舒抿唇笑道:“其实我之前就已经想到,你可能也是哪个亡国之君的后代,但是没有想到你原来是天子之子。”
哦...原来是这样。姬定稍显尴尬道:“是呀!如今天子与诸侯也没有多大得区别,兴许还不如诸侯。”
“我可不是这意思。”姬舒无力地辩解道。
事实就是如此,如今的周王,早已经跌落神坛,是毫无威信可言,就好像这两次大战,周王屁都没有放一个,说不定还缩在被子里面瑟瑟发抖。
姬定哈哈一笑,将她搂了过来,道:“如此也好,我还担心会吓着你。”
姬舒抿唇一笑,轻轻偎依在姬定怀里,“我可没有这么胆小。”
她为了复国,曾一度将生死置之度外,如今只要姬定还活生生在她面前,那么这世上已经很少有事情会令她感到非常害怕和恐惧。
“不过。”
姬舒又轻叹道:“不过在未遇到你之前,我是完全看不到复国的希望,而你却要复兴大周,这得有多难啊!”
姬定一脸轻松地笑道:“确实不容易呀,但是对我而言,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
“嗯?”
姬舒直起身来,疑惑地看着她。
姬定笑道:“曾几何时,我并没有什么复兴大周的念头,正是恐惧和不安,促使我走上这条路的。”
说着,他叹了口气,感慨道:“还记得当初我住在那深宫之中,但是外面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会令整个王宫惴惴不安,我亦是如此。
故此,当时我就在想,不管我是出门奋斗,还是继续留在宫里,我都会活在不安和恐惧之中,那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选择出门搏一搏,至少我有机会将命运掌控在自己手里。”
姬舒轻轻点了点头,对此她很能理解,就这大环境而言,不管姬定做出什么选择,过得都非常难的,且都非常危险,他躲在宫里未必就比现在轻松,他可不是嫌生活太安逸,就出来找刺激,而是两者没有多大的区别,突然又问道:“你为什么要选择我?”
姬定稍稍迟疑了下,讪讪笑道:“我怕我说出来,你会不开心。”
姬舒却是笑道:“已经不开心过了。”
姬定愣过了下,旋即哈哈笑得几声。
确实!
姬舒早已经过了愤怒的阶段,记得当初姬定可没有少令姬舒生气啊!
姬定瞧了眼姬舒,确定她不是在说反话,才道:“其中最为重要的一点,是我父王曾说你是一位大美女。”
姬舒稍稍翻了下白眼。
“你还别不信,要没有这个前提,那就没有之后的考虑。”
姬定又道:“另外,就是与你在一起,我不会有太多的负担,毕竟这复兴之路,乃是九死一生,我也不知道我将要面对什么,我也不知道我能否活过明天,故此我不想去牵连一些无辜的人,但是你却比我更早地踏上这条不归路。”
话说至此,姬定偷偷瞄了眼姬舒,只见她只是点了下头,倒也看不出,她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还有就是.......!”话说至此,姬定是欲言又止。
姬舒却是笑道:“还有就是我的恩师。”
姬定点了下头,道:“墨家本就是我计划中的一环,而你恰好又与子让有着师徒关系,对我而言,你就是最佳的人选。”
姬舒沉默少许,道:“谢谢你能告诉我这一切。”
姬定笑道:“谢谢你帮我分担这一切,其实藏着这个秘密,并不是那么好受。”
姬舒抿唇一笑,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又问道:“但是你的身份与这契本有何关系?”
姬定道:“帮助你复国,一方面是期望能够弥补我对你的亏欠,另一方面,就是我需要濮阳这个地方。
将来我若复兴大周,我绝不会再让诸侯分裂我的国家,到时候我将要统一一切,包括文字、车轨、钱币。
而濮阳将会我为此打下基础。”
说着,他缓缓抬起手来,看着手中的契本,“其实这份契本也并不合我意,我需要一种更加规范、简单的文字,便于在纸上书写。”
姬舒美目怔怔地看着姬定,过得片刻,她才喃喃自语道:“原来如此。”
姬定问道:“你说什么?”
姬舒瞧他一眼,道:“以前我总是觉得你似近似远,你似乎就站在我面前,但却又是如此模糊,我始终都捉摸不透。
如今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你看得远比我看得要远得多,故此你的许多行为我都看不明白。
就好比这契本,你若不说,我是如何也想不到,你竟是在复国成功在做准备。”
姬定笑道:“这人生苦短,但我要做的事太多了。”
姬舒轻轻点了下头,对此她是深有体会,虽然她一直渴望复国,但是当她成功复国,她却手足无措。
姬定似乎想起什么来似得,道:“哦,我父王希望能够见一见你们母子,到时父王将会对你进行册封,你就以此为由前往洛邑。”
姬舒眼中闪过一抹羞涩,又问道:“你不去么?”
姬定沉吟少许,道:“我希望当我回到洛邑之日,就是从我父王手中接过王冠之时。”
在此次大战之前,也许他并不敢放出这豪言壮语,但是如今他已经度过最为艰难的时刻,他也顺利完成了整个中原的布局。
胜利的曙光已经悄悄照入屋内。
那么接下来就是为此付诸行动。
各国相邦在濮阳经过一系列的交涉,或多或少都得到一些利益,如宋国就得到秦国、魏国、楚国的支持。
因为支持宋国中立,其实就是在削弱齐国。
同时魏国也得到齐国和郑国的支持。
燕国、中山国也得到秦国和齐国的支持。
这么多国家,需要秦国的支持,秦国自然成为赢家之一。
楚相姬定虽然没有太多的活动,但是楚国必然也是赢家之一。
赵国相对来说,应该此次会议上的最大输家。
这主要是因为赵国的外交策略,与秦、齐、楚三大国利益背道而驰,赵国想要消灭中山国,这是秦、齐、楚都不愿意见到的。
而赵国亦不愿为此妥协,可是赵国暂时还没法与秦、齐、楚三国抗衡,唯有当自己足够强大,令秦、齐、楚认为为了中山国与赵国开战,并不划算。
而齐国是战场上的最大输家,丢掉了徐州,丢掉了宋国。
可见这博弈,始终围绕着秦、齐、楚三个大国之间。
齐国失败,秦楚自然得利。
但不管是失望的一方,还是得利的一方,都无意再开战,也没有资本再打下去。
各国相邦陆陆续续返回国内,组织撤兵一事。
姬定倒是没有回楚国,他只是让司马昭鱼先回去复命,他还得留在濮阳,处理有关于援助魏国的事宜。
而其实这个事,也关乎着他的自身利益。
否则的话,他也不会这么费心。
“借钱?”
惠施瞧了眼姬定,道:“我以为是郑国给予我国援助。”
什么援助,你就是想白嫖呗。姬定笑道:“惠相应该也知道,公主在郑国其实没有什么权力,财政也不是公主完全控制,甚至可以说,这国家财政也没有多少钱。
当然,公主会援助魏国一些,但也不会太多,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主要的援助方式,还是借钱给贵国,并且还是由我国商人借钱给贵国。”
惠施皱眉不语,显然对于这种援助非常不满。
这借钱就不能算是援助。
姬定又道:“惠相莫要失望,且听我说完,我敢说,郑国的援助,远比齐国的援助要对魏国的帮助更大。”
惠施哦了一声:“此话怎讲?”
姬定道:“齐国的援助,只不过是一时的,而我的这番援助,将会给魏国带来的极大的帮助,首先,我们的援助是无息的,借多少,就只需要还多少。其次。”
说到这里,他稍稍顿了下,又向莽使了个下眼色。
砰砰砰!
只见莽将一些铁质农具放到桌上。
惠施好奇道:“你这是作甚?”
姬定道:“这是濮阳的冶炼作坊,最新生产出来得农具,而目前我们濮阳的平民,都已经用这铁质的农具,根据这两年来的观察,其作用是之前农具的三倍有余。
换而言之,当农民使用这种农具,一个人就能够耕三个人的土地,足以弥补战争中人力损耗,魏国能够在明年春季,就开始恢复农业生产,并且随着发展,不出三年,魏国国力要更甚战前,尤其是对河东地区的帮助,因为河东地区是采取均田制,当河东地区使用这种农具,无异于如虎添翼。”
惠施听得眼中一亮,道:“当真有这么好么?”
姬定笑道:“魏相若有空的话,可去外面瞧瞧,眼见为实。”